,也……不過就是個夾生飯而已。
是了,是了,阿兄怎麼能跟自己想的一樣呢!自己就是心眼再偏,也就是想想,若是有一日自己有了兒子,那孩子就是將世界翻個個兒,他就是賠了命去也只能護住,誰叫他是老子呢?他沒那麼大公無私。
老哥哥不同吧,老哥哥從來想的都跟阿潤差不多,他們才是一夥的。
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阿潤不說話,只是陪著,這日竟是早朝都沒去,只是沉默不語的守著,到了現在阿潤自己也迷茫,也不知道顧昭到底生什麼氣,該從哪裡去勸。他就是知道,阿潤不是生自己隱瞞的氣,仿若他在跟自己較這什麼勁兒。
辰時初刻,顧茂峰的嫡子十五歲的顧允維跟他二伯顧茂明來府裡報喪。
顧允維這孩子平日不顯山露水,很少在別人面前出現,如今他又常在學也不怎麼回家,又加上他母親又是個木訥的,因此顧昭也不常見這孩子,如今見孩子跪著,笑臉刷白刷白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也許這孩子這輩子都不知道,他老子是被他害死的,都是因為他吃多了酒,跟顧允淨多了幾句嘴,才將自己生生變成了孤兒。
顧茂明傻呆呆的,這個老實人覺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問題在哪裡,他又不敢問,如今到了小叔叔這裡,他依舊不敢問。
他弟弟死了,倒是不用他跪著報喪,可,那麼大的一個兄弟,雖素日他對自己總是看不起的,可,怎麼說死便死了呢?
顧昭叫人扶了顧允維起來,該裝還是要裝,因內裡尷尬,表面上他也做不出什麼驚訝的模樣,因此只能淡淡的問:“怎麼沒的?”
許是他的態度不對,顧茂明呆了一下,喃喃的道:“回小叔叔,本以為老三隻是腿的事情,卻不想……三弟內裡也有傷,當時兵荒馬亂的請的都是接骨的郎中,誰能想到呢,昨兒還好好的,我見三弟叫的那般大聲也只以為過幾日便好了呢……”顧茂明嗚咽了幾下後,又道:“誰承想,昨夜裡忽然就不對了,血都吐了半盆,後來叫了家醫,人還沒到院子呢,老三就沒了……家醫說,怕內裡肝臟都破了,哎,這叫這麼說的,誰跟咱家有這般仇怨,咱家素日都是行善積德的,怎麼就能,就能……竟是把人往死裡打呢……”
顧昭沒吭氣,只是問他:“你父親如何了?”
顧茂明連忙一鞠道:“就是說這個事兒呢,小叔叔不知道,昨兒老三去了,阿父當時就暈了。這麼大的事兒,找不到下家,總要遷怒一些,昨夜裡阿父醒了,發了一頓脾氣,昨兒跟著老三出去的都敲死了,老三屋裡侍奉的如今攆莊子裡的攆莊子裡,看守不住的也都送到廟裡去了……哎,那邊也是一幫子不會說話的,就只會哭的,最大就是這個了,還是個孩子……”說到這裡,顧茂明摸摸顧允維的腦袋。
顧允維不做反應,依舊夢裡一般。他完全不覺得父親去了,一會子睜開眼,一準兒這事兒是假的,因此別人叫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整個人都傻子一般,魂魄都丟了。
顧茂明依舊在那裡嘮叨,也覺著這小叔叔不是外人,因此難免話多:“滔天大禍,滔天大禍!這是這麼說的呢?好好的,怎麼就出了這樣的事情?老三那人膽子素來小,就是討個嘴巴便宜,也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大事兒啊?小叔叔是知道的,家裡管得一向嚴,這叫怎麼說的呢?哦,今兒出來的時候,阿母說了,若……小叔叔便宜就早些去,多陪阿父說些旁個的。畢竟……這是白髮人送黑髮人,死了就死了……總不能連累老的也倒了,如今家裡的沒成人的一堆一堆的……”
顧昭無奈的翻翻白眼,趕緊打發了這傢伙去主枝那邊報喪,若不阻止這家且有的嘮叨呢。
待顧茂明去了,顧昭也換了一身素淨,晚輩去了,雖不用他戴孝,卻必須用布帶裹頭,表示難過,這身上也要講究,多少是個悲哀的意思,綢緞什麼的卻是不能穿了。
說也奇了,前幾日他腳上一直不好,如今事兒一多,眼見著腳上卻有痊癒的跡象,好幾個裂口子如今都和了起來。
出得府門,上了輕車,也就是眨巴眼睛的功夫顧昭便來至平洲巷子國公府的正門。
因是小輩去世正門這邊只是拿白布裹了獸頭,其他的還跟以往一般,倒是進巷子的時候在老三的院子附近開了偏門,那邊倒是一干禮儀齊備,出進下僕均換了布帶繩鞋,因老三是昨夜去的,這會子大概還在浴屍裝裹,那邊還是靜悄悄的。路過時顧昭開啟車簾看了一眼,卻看到付季在門口幫忙,也難為這個孩子有這番心思,不必問,便自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