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的盆景,將屋子裡點綴的更加雅緻。
嗯……這秋大家還是很有品位的。
在佛像側面有個六扇的花鳥五彩屏風,屏風這邊一溜兒的擺著金絲草編的席子,席子上有方墊子,墊子前面有一溜兒矮案几,案几上擺著吃食,酒水。
屋內連顧昭有四客,坐在前面這兩位儒生,剛才薛鶴都為顧昭介紹了。
三十多歲,面有短鬚這位,姓李名永吉,字修之,山陽郡,羅縣人,他與秋大家是老相好,常住在此,已然把這裡當成是他在京城的家,秋大家的床便是他的第二故鄉。
四十出頭這位,身材微胖,面方,眼角有一顆淚痣,姓楊,名庭隱,字端衡。齊琅郡伏野人士,是很出名的齊琅楊氏子弟。
這二人與薛鶴都是奔著今春上京恩科而來,他們的年紀在舉子裡都不算大的。可見薛鶴此人,真的屬於很有才幹之流,二十來歲,在舉子當中都算是少年派了,
眾人笑罷,李修之招呼大家坐在席子上,秋大家就像女主人一般在屋子裡搞招待。
忙完,秋大家到樓口對這門口伺候的僕婦說了幾句,那僕婦笑笑下樓,片刻引了三個佳人進來,先進來這兩位顯然跟楊庭隱與薛鶴熟悉。這一進來便是含情脈脈,用千百種情愫與思念的眼神兒盯著這兩位看。
“快去吧!還站著呢?”秋大家嗔怪。
這兩位各自咬著下唇,帶著一絲羞澀的坐在了楊庭隱與薛鶴的身邊。手下,卻是又是擰,又是推的,一不小心眼淚都要思念的飛出來了。
薛鶴一把摟住身邊這位,嘴巴里連連道歉:“卻是我不好,前兩天心有所感,在家悶頭做文章來著。阿霞莫要怪我,今日來的時候……”他悄悄的不知道在阿霞耳朵邊說了什麼,那邊頓時笑了,端起酒壺便給薛鶴倒了一杯。
顧昭嘆息,這王八蛋,簡直是情場老手了。
秋大家拉住最後一位,一路引著到了顧昭面前,笑笑說:“顧郎君,我這妹妹,叫絮兒,以往都在後面跟師傅學琴,從未見過外客,她害羞呢,你要照顧她。”
顧昭看著這十三四歲,眉目稚嫩可愛,梳著一對三丫髻,帶著小花環的小丫頭心裡嘆息,這是被小看了吧?
心裡那般想,他卻沒表現出來,只是溫和的對秋大家說:“秋姐姐放心。”
那絮兒慢慢行禮,顧昭連忙還禮,大家一起鬨堂大笑,秋大家挽著修之已經笑倒了:“剛才還說顧小郎是個能說會道的,這會子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絮兒邁著蓮步走過來,坐在這小郎的身邊,悄悄看他一眼,心裡滿意,臉上飄紅,紅完,她伸出手端了酒壺幫顧昭倒了一杯,放下壺,又雙手捧酒杯舉起勸酒:“顧郎君喝酒。”她說完,大家又笑,因為絮兒的手一直在發抖,滿滿一杯已經飛了半杯出去。
屋子裡鬧了一會,見這一對都害羞,便不再鬧他們,說起了曲牌的事情。
顧昭倒是很會照顧小妹妹,他把桌子上的一盤子栗子推到絮兒面前,很是大氣的跟她說:“你莫怕,剝果兒吃吧。”
絮兒抬頭笑了:“好,我剝給小郎吃。”說完,很是認真的在那裡剝栗子。
第二十八回
絮兒的手軟軟的;身上雖然帶著廉價香的氣味兒;可是難得她清純可人;憨態可掬;有很勤快,就像鄰居家的小妹妹一般;羞羞澀澀的幫著顧昭很快的剝了一桌子栗子。
顧昭沒露出半點急色,也實在是色不起來;便只是在那裡吃栗子,這屋內的人看他們一對兒年紀都不大,倒是很親和的像是在過家家;於是均是善意的笑笑,也不擠兌他們。
大家談笑了一會,只聽得小樓木梯有腳步聲,片刻有兩三位女子上來,各自抱著琵琶,抱著鼓架,面鼓還有牙板的女郎進得屋來,這卻是三位女先生。
哎,這是老說書的?顧昭高興了,忙端坐好,畢竟這段時間被愚耕先生歷練出了一些貴族的範兒。
女先生進來,施了禮,又將曲捲兒捧給坐在主位的李修之手上請他點。
李修之擺擺手,指著顧昭說:“顧小郎是第一次來,叫他先點。”
那女先生又捧了捲到了顧昭面前,顧昭接了卷,在桌子上鋪開很認真的看。
捲上的曲目分了四個內容,有講經的,講史書的,講商迷的,還有著名詩人寫的詩句。
經呢是佛經故事,史書是歷史故事,商迷呢是猜謎語行酒令用的。
顧昭端詳了半天,指著其中一則史書的故事說到:“就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