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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剔透的玉牌捧給石悟道:“兄長,這玉牌本是我恩師所賜,今日送與兄長,全做你我信物,今後有事,只管捎信並與此牌送至上京西市邊的修業裡,付府便是。兄但有所託,定不相負。”

石悟大喜,接過玉牌便覺此物不凡,端是看錶象就已經價值不菲。他素日豪爽,手邊的錢來得快去得快,因此在手裡尷尬的摸了一遍,無奈之下,取下佩刀上的穗子,撓著後腦哈哈笑著遞給付季道:“兄弟莫怪,哥哥是個粗人,身邊沒甚雅緻東西,這個……你拿去!他日有事,憑千山萬水,哥哥我也是永不相負!”

付季笑著接過,很慎重的放於懷內。

這義兄弟心情很好的離開了城隍廟,又一起徒步跟著騾車往付季老家疙瘩背去了。

自古烏康的道路便不好走,他們兄弟邊走邊聊,說的越發投機,眼見著走到天色漆黑,便隨意在路邊燒了一籠火,一邊取暖,一邊天南地北的胡侃。付季見識多廣,嘴邊的故事多是上京野趣,他知道石悟不愛聽那些詩文相關的事情,便說起上京的顧氏武門,他一番講述,引得那石悟竟是無限嚮往。只恨不得生在顧家,那麼便可一生暢快淋漓。

那石悟也說些烏康鄉下的閒話,但是說到丁民事宜,卻是滿肚子怨氣。他本就是一位古代的熱血青年,自是義憤填膺,尤其是這幾年,那鄉間生出新兒,竟然不再報戶籍,有的人家男孩子竟當成女孩子養著,關在家裡也不給出門。

他這麼一說,到引起付季的注意,因此便多問了幾句。

石悟在如今有官身,因此許多遷丁的內裡道道,更是張嘴就來,他看看那邊的趕車人不注意,便悄悄的說起最近慰銀的事情。如今上面竟只給了一貫錢,那些丁民本已悲慘,這不是火上澆油,雪上加霜嗎?只怕這樣下去,民亂不久矣。

付季一聽頓時一驚,那慰銀的事情他本清楚,由戶部發下的時候是足錢十貫,怎麼到了丁民的手裡,竟然只剩一貫了?

石悟見他關心,便道:“一貫已是多的,我聽說,鄰縣只給五百錢呢!兄弟管這些做什麼?”

付季想了下,便對石悟道:“不敢欺瞞哥哥,小弟當日被遷出,離鄉之際,已知今生必無歸期。果然,走得一年就落難淮山,幾乎餓死。

後幸遇我家恩人,才得以殘喘,苟活至今。哥哥不知,我那救命恩人,最是義薄雲天,昂藏天地,笑臥古今一般的上品人物。如今他在上京也管得一攤,好巧不巧,正是與丁民有關事宜。如今烏康丁民,每戶慰銀十貫,卻也是我那恩人幫著爭取來的。

前些時候,小弟歸鄉,臨行前,恩人也曾囑咐小弟暗暗查訪。他言,如今天下三十六郡,今上獨愧於烏康,因此,若有不妥千萬記下,待他日回去,也好妥善解決。若真如哥哥所言,丁民手中竟只落五百錢,此事必然是奸佞作祟,坑了朝廷的慰銀。此事非同小可,待小弟回去必然稟告恩人,也好為烏康丁民做一回主,也不枉我託生在此地,做一回烏康人,可是,小弟兩手空空,回到家鄉若無哥哥相助,竟是家門都尋不得的,手邊無有實證,這邊難為了……”

那石悟聽到付季這般分說,腦袋一熱便拍拍胸口,對付季道:“這有何難,即關我烏康人的事,愚兄定義不容辭!待我明日回去,替你與我那老父打聽打聽,私下再派那些小子暗暗尋訪,憑他是誰,也休想瞞過我著雙眼!弟且安心,你今日回去,只管安心與家人團聚便是,他日我若得了準信,得了實證,定告與你便是。”

付季連忙感激不已。

第八十回

一夜暢談;付季與石悟二人更覺相知太晚;雖聊了整夜;卻不覺得疲憊。第二日一大早;他們再次上路。

烏康郡本是山勢險要的地方,他們這一走;一路上磕磕絆絆,艱難可想而知。這五輛大車;其中有一輛還翻了車,幸虧那車裡拉著的是一車粗布,若是酒罈子那車;那可真可惜了。

又是一上午跋涉,那道路對付季來說,竟是越來越熟悉。此刻他不由得話慢慢多起來,到達疙瘩背的時候,付季已經完全不怕找不到家了。

這裡每一寸土地他都熟悉,疙瘩背剛過去就是付家祖廟,他們族裡的家學就在那裡。小時候,付季每天要走很遠的山路去上學。他記得那時候每日出門,老祖母就會站在村口的石磨上,拄著拐吩咐他們。

“大活二活要帶好三活,三活要背好四活,莫叫狼叼去。”

付季家兄弟本多,糧食又不夠吃,因此怕養不活,他們的奶名便都起了活字兒。付季行三,因此奶名三活。 他小時候去上學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