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不可能依靠書墨一世,他必須要漸漸擺脫對書墨的依賴。
“景誠的朝務就那般繁忙嗎,忙到連用飯的時間都沒有。”書墨起身走到緊閉的房門邊,他甚至不惜用情兒留下心愛之人,然景誠卻沒有一絲動容,難道他們之間的緣分真的盡了嗎,不可能,五年的朝夕相處,景誠怎會全然忘盡。
“我身為朝廷重臣,自然不會像書墨這般清閒。”景誠看著擋在面前的書墨微微蹙眉,曾經書墨皆不曾阻攔過他,他不知今日書墨是怎麼了。
“是啊,我真的很閒在,閒到日日思念一道永不會轉身的背影。”書墨喃喃說道,他心知如此,但他仍捨不得放手。他曾奢望過,只要他一直等待下去,終有一天景誠會轉身看到他的面容。
景誠趁書墨失神的空隙,轉身繞過他走向房門邊。
“你要成親了是嗎?”書墨望著景誠的背影,眼中有一絲沉痛,他曾想即使景誠永不會回頭,平日間望著景誠的身影也很好,但他想不到景誠竟會娶妻了,難道景誠真的忘了他們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了嗎。
景誠眼中有一絲詫異,他年逾二十五早應成親了,而他遲遲未考慮過此事,前幾日父親喚他留在書房特意再三叮囑成親之事,他迫於無奈看了幾張女子的畫像,然心中一陣猶豫,一時定不下人選。而書墨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你派人監視我。”景誠眼中有一絲怒意,縱然書墨助他良多,他也決不允許自己活在別人的監視之下。
“若不是我聽手下告知此事,你是不是想在成親前幾天才將請帖送上府中,告訴我你成親之事。”書墨望著景誠的面容,心間彷彿被割開了一道傷口,緩緩淌著鮮血,原來這就是景誠急於擺脫他的緣故,而他還天真的以為景誠是為了林家的安危著想。
“你監視我到底有何意圖?”景誠怒道,他竟不知書墨在多久之前便開始派人監視他,枉他這般相信書墨。
書墨緩緩搖頭,將解釋的話嚥了下去,他讓侍衛監視景誠也因顧慮他的安危,而景誠何時又能明白他的苦心。
“景誠成親之事你真的想好了嗎?”書墨的聲音溢滿傷痛,他寧願相信景誠是為了權力的權宜之策,可是林家身為全國首富,他還有什麼不能幫到景誠的。
“我身為陳家長子年近三十理應成親了。”景誠心間有一絲絲梗塞,他大聲理直氣壯的說試圖掩蓋心中的異樣。
“景誠想過情兒的感受嗎?”書墨緩緩道,雖情兒的年紀尚幼不曾問過他什麼,但待情兒年長了,看著親生爹爹身邊站著其他女子又該如何作想。
景誠側身避開了書墨的視線,用力握緊桌邊,男子相戀為禁忌,若是世人得知他與書墨之間的感情,怕是他的官位也難保了。或許他曾經就不該對書墨動情,但倘若沒有書墨的相助,亦不會有他現在的一切。
“你身為林家家主,也終會娶妻生子的。”景誠沉聲道,似在掩蓋住心中的自責,他娶妻並非是背叛,不過僅僅比書墨早了一些時日罷了。
“我絕不會。”書墨大聲說道,他心念景誠,又怎會允許其他女子觸碰自己的身體。
景誠冷笑了一聲,“你現在說得有些過早了。”或許書墨尚未遇到困境,還在堅持心中所謂的情愛,待他被眾人逼迫,或許就會選擇服從了。面對著高高在上的權力,那絲淺淺的愛意根本無關緊要。
“若我。”書墨望著遠處的身影嚥下了口中的話,若他堅持一生一世不觸碰任何女子,景誠也不會回頭的,他已經被權力迷住了心智。
“景誠,難道權力就那般重要嗎?”重到不惜放下親生骨肉,書墨用力握住門邊,重重說道,他不相信景誠真的愛上了其他女子,然景誠已經位列三公了,他還需要聯姻來維繫自己的地位嗎。
“你不曾感受過身為庶子被人欺辱的苦楚,自然不會得知。”景誠頓了頓腳步,他猶記得下人揮向他身體的棍棒,他發誓定要握緊手中的權力,即使付出再多的代價也毫不顧惜。
書墨重重的靠在房門邊,若是失去現在的一切能換回心愛之人,他寧願做一個普通的老百姓,日夜為生計而操勞,但每日看到身側的愛人已足矣。
書墨的身體緩緩滑了下去,白皙的手背上有一滴血跡,即使他心知景誠絕非當年的庶子,不會再真心待他,與他偶爾的相見不過只是為了利益,而他仍不忍心放棄。只要他還活著一日,他就會一直等下去的。
書墨看著窗外,嘴角勾起了一絲淡淡的弧度,幸好還有情兒陪在他身邊,否則他恐怕真的無法熬過漫長的孤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