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漸漸浮上了霧氣,有什麼漸漸從霧氣裡伸出來。。。。。。
顏洛卿掙扎著被自己的慘叫嚇醒。
水花濺了一身。
他這才發現自己躺在浴缸裡,水霧嫋嫋。
剛剛只是一個夢而已。
顏洛卿喘著氣從浴缸裡走出來,邊擦掉身上的水,邊心有餘悸地打量著空蕩蕩的房間。
幸好沒有什麼陌生人,也沒有綠豆粥。
他頭疼欲裂。
難道那一切會是真的?
夢中那個被遺忘的男人難道是自己的影射?
而趙左正是像夢中的自己那樣,厭惡而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嗎?
顏洛卿泡了杯咖啡,坐在椅子上焦灼不已。
他拿著手機在聯絡人那裡找到了那個號碼,盯著它看了半個小時,終於還是按了下去。
彩鈴響了一陣又一陣,一陣又一陣。
每一次迴圈都讓顏洛卿更加焦灼。
半天之後,那頭總算響起了接通的提示音,趙左懶洋洋的聲音不耐煩傳了過來:“……你他媽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顏洛卿深吸一口氣,“你知道我是誰嗎。”
“姓顏的,你要是有病,就趕緊上醫院,我這不管治。”話音未落,結束通話的提示音便乾脆利落地刺痛了顏洛卿的耳膜。
凌晨兩點鐘,剛剛被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吵醒的趙左煩躁地輾轉反側,睡意莫名消了大半,剛剛那個美夢還接得回去麼?
輾轉了半天,還沒等他重新入眠,忽然大門傳來不識趣的鈴聲。
趙左積蓄已久的火氣騰的一下就上來了,他踏著拖鞋,拉開了門吼了聲:“誰~!打劫啊?!”
門外赫然站的是剛剛給他打電話的男人。
顏洛卿穿著看起來像是睡衣的衣服,穿著家用拖鞋站在他面前,一臉的陰沉。
趙左條件反射後退兩步:“怎樣?”
顏洛卿沒回話,徑直走了進來,坐在沙發上發呆。
趙左開啟了客廳的燈,這才發現顏洛卿穿的真的是睡衣,而且裡面連件背心都沒有,冷得手指關節直髮青。
他見顏洛卿半天沒說話,只好說:“有事嗎。”
“你真的覺得我有病?”顏洛卿牛頭不接馬嘴地來了這一句。
他不說這句話則已,一說……趙左就覺得這句話真的太應景了,當下又好笑又不敢笑,“你是家裡煤氣爆炸了還是天花板突然塌了?大冷的天這樣子跑出來。”
顏洛卿抬頭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臉上不知道是悲憤還是別的類似的東西,顯得整個人更陰森了。
趙左原以為他會說點什麼,他卻又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緩緩地起身,走到門口,“當我沒來過。”
“什麼?”沒等趙左反應過來,顏洛卿已經像一陣風似地出了門。
趙左在原地呆了兩三秒,看看空蕩蕩的大門:什麼情況?這是幻覺嗎?他真的有來過嗎?
顏洛卿在黑漆漆的街道上快步走著,他忘了剛剛把車停在什麼地方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出這趟門的意義是什麼。
難道只是為了像神經病一樣問一個神經質的問題?
路燈遠遠的站成一排,路燈下路面的明亮映襯得其它角落的幽深陰暗。
一月的寒風往往比十二月的更冷,就像刀子似的,一下一下刮過他的臉,從他的寬鬆的睡衣袖子裡鑽進去割痛他的面板。
好像車停在街道對面……
顏洛卿剛要走過去,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如此寂靜的深夜,一片落葉掉到地上都能聽得見。
踏踏踏的急促的腳步聲踩在石磚路上尤為清亮。
顏洛卿忍不住回頭。
只見趙左披了件外套在身後十幾米外朝這邊跑來。
顏洛卿條件反射轉身就跑。
“我操,你跑什麼?”趙左叫起來。
我怎麼知道我跑什麼。顏洛卿心說。
兩人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玩了會兒追逐,趙左忍無可忍地罵了句,“你自個兒跑去吧,神經病。”
顏洛卿聽到身後果然沒有了追上來的腳步聲,這才慢慢放慢了腳步,俯下身把手搭在膝蓋上喘氣。
過了好一會兒,趙左才慢悠悠走近,“喂。”
顏洛卿沒應聲,也沒有再跑,只是蹲下來恍神:我他媽倒底在幹嘛?
趙左的聲音從頭頂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