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天動了動嘴唇,“滾遠點!”
西科爾無所謂地笑笑,“再鬆手你又該跑了!”
烈陽看在眼裡,那個扎眼啊,但是又不敢硬把西科爾拉開——誰知道神器怎麼想的,萬一影響了神器跟他徒弟的融合就得不償失了。
紅光越來越強,強到顧嘉天眼睜睜地看著西科爾握著他手的面板被燒焦又以極快的速度修復。
顧嘉天忽然笑了一下,燦若春花,“你鬆手,我不跑。”
然而西科爾不吃這套,只是搖搖頭,“你以前也答應過我不走。”
顧嘉天不願意跟他黏黏糊糊成這樣,又不是生離死別,何必弄這副樣子?他抬眼看他師父。
烈陽會意走上來,語氣淡淡的,但是顧嘉天卻聽出了殺機,“鬆手。”
西科爾冷冷回頭看他一眼,嗤笑,“你能殺了我?”
顧嘉天有些頭疼,他現在灼的渾身難受,身體也不能動,正是煩躁的時候,大喝一聲,“都離我遠點!”
剛說完話,還沒等西科爾有什麼反應,便見枯木道人眼睛充血,一副走火入魔的樣子,喃喃道:“我的,永遠都是我的……你們都離遠點,都不許碰!我的!你們都不許碰!”
說完一拍胸口,一口血噴在那塊飄著的石頭上。
血光混著豔麗的紅光,照亮了顧嘉天的眼睛,點燃了本就越來越盛的紅光。
紅光大盛,沿著西科爾和顧嘉天交握的雙手,燃遍了西科爾全身。
顧嘉天眼看著西科爾一口血噴在那塊石頭上,那塊石頭的紅光像是得了最烈的燃料一樣,再次豔麗得炫目,而顧嘉天已經堅持不住了,手依舊交握著,眼前卻漸漸黑了。
顧嘉天醒過來的時候,他師父正在他床邊坐著。
顧嘉天揉揉眼睛,抬眼看見自己躺的地方,發現是在一個很熟悉的地方,或者說是他來到艾木克之後很熟悉的地方——是他在聯首府的臥室。
他挑起嘴角,微微笑了笑,“師父。”
烈陽臉色平淡,“醒了?”
顧嘉天坐起來,扶著額頭,“之後都發生什麼事了?”
烈陽深深地看了他兩眼,“兩半神器融合,你昏過去了,這裡的大乘期修煉者因為靈魂受到衝擊,也受了傷。但是他堅持了半個月,攻勢不停,三日打平戰線,五日全線推進,十日包圍大本營,十五日不接受投降,直接用最低損耗滅掉了所有叛軍為止。目前,周邊星球已無戰事。”
見顧嘉天沒有發表評論,烈陽接著道:“不過代價是,他現在還躺在床上。他倒下前一定要把你也帶回來,我想……你大概喜歡他?所以我便同意了。”
“周邊星球已無戰事。”顧嘉天斟酌了一下這句話,然後笑了一下,“聽著怪熱血沸騰的。”
烈陽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顧嘉天從床上起來,“我去看看他。”
烈陽坐在椅子上,沒有回頭,“我在想,我可能需要一個人回宗門了,你說呢?”
顧嘉天回頭看著他師父,露出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我會常常回去看您的,說不定就是明天。”
烈陽點點頭,回頭對顧嘉天笑了笑,“去吧。”
顧嘉天下樓,推開門,走進去,站在西科爾的床邊,皺了皺眉。
“怎麼了?”西科爾醒著,只是臉色不大好,看上去很脆弱,“房間裡的血腥氣燻到你了吧?”
顧嘉天點頭,“嗯,你在這屋裡幹嘛了?這麼大味道。”
西科爾很虛弱,聲音也是涼涼的,但是看著顧嘉天的眼神有著淡淡的,讓人舒服的溫度,“這個味道能讓我平靜下來。”
顧嘉天皺了下眉,又舒展開,“你換人格了?怪不得不顧手下的身體狀況,十五天就滅了叛軍。這次變成嗜血了?”
西科爾撐著自己的身體起來,靠坐在枕頭上,“嗯,是。我控制不住的想殺人,想聞到血腥味。”
顧嘉天嗤笑一聲,“那我得離你遠點,哪天你忍不住再給我殺了。”
西科爾認真地看著顧嘉天的眼睛,“但是看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其實除了殺人,還有別的也很有意義的事情可以做。至少在我這個性格的時候,留在這裡可以嗎?”
顧嘉天默默地跟他對視,很長一段時間,誰也沒說話。
西科爾的眼睛漸漸黯淡了一點,剛要扯出個笑容再說點什麼,顧嘉天湊近他,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西科爾愣愣地看著顧嘉天轉身的背影,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