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澹臺楚是被吵醒的。

夏洛克連門都沒敲就開啟了她的房門——根據他的神色來看，他看來有整整兩天沒有休息了。看在這一點的份上，澹臺楚決定暫時原諒他。

“貓頭鷹法庭？”

澹臺楚下意識地戴上一旁的眼鏡，理了理睡袍：“你沒有看鷹眼的資料？”

夏洛克完全沒有在一位女性睡眠時闖入了她的臥室的自覺：“你看了。給你兩分鐘時間解釋。”

澹臺楚閉上眼睛將整個事件重溫了一遍：“貓頭鷹法庭自命是哥譚市的主人。在一百六十年前因獨立戰爭而從明面上的統治者轉入地下。韋恩家族曾經也是貓頭鷹法庭的一員，在違背了法庭的意願後連續四任家主都被法庭暗殺。在一年前布魯斯·韋恩同樣遭到了數起暗殺事件。後因法庭試圖暗殺多位哥譚市官員，蝙蝠俠帶領蝙蝠家族滅除了貓頭鷹法庭。但神盾局的情報裡貓頭鷹法庭的消散是因為內部爭鬥。溼婆的手法，無論是暗殺還是保密制度都與法庭相似。聯絡目前外星文明的行動，溼婆和法庭的融合以換取哥譚市地下統治權是件極為可能的事情。”

夏洛克抬起頭看了眼時間：“一分四十七秒。”他乾脆地站起身，在離開她的房間、將門合上後又把腦袋探進來了一次，露出一個微笑：“你可以繼續進入睡眠狀態，今天沒有特殊安排。好夢。”

澹臺楚盯著再度合上的門足足五秒時間才反應過來。

——這種情況下還能進入睡眠狀態的，褪黑素（1）分泌水平一定遠遠超出了正常人範圍。

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澹臺楚抬手捂住嘴唇打了個哈欠，認命地從床上起身前去洗漱，隨後將床頭櫃上的電腦抱了過來，坐在了書桌前。

游標移向標為貓頭鷹法庭的資料夾，在雙擊開啟前停了下來。

澹臺楚抿了抿嘴唇，游標移回郵件。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啟電腦後做的第一件事不再是去檢視Osiris的事務，而是研究起這次任務的情報？

開啟郵件，澹臺楚匆匆掃了一眼。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發生，除了她的副手肖恩·白蘭度提出要和她進行一次視訊通話。

澹臺楚計算了一下Osiris和哥譚的時差，現在的時間恰好是白蘭度列出的四個時間段之一。

點開Osiris專用的通訊工具，澹臺楚將指紋錄入，再摘下眼鏡將眼睛貼在攝像頭前以檢驗虹膜。輸入密碼後通訊工具上顯示登入成功，澹臺楚確認開啟和肖恩·蘭德爾·白蘭度之間的通話。

攏了攏披散在身側的頭髮，澹臺楚屈起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等待著白蘭度確認通話。

只過了三十秒，身處Osiris的白蘭度就接通了和塞西莉亞之間的視訊通話：“Doctor，我應該沒有打擾您的休息？”

澹臺楚搖了搖頭：“沒有。我所在的城市是上午七點三十六分。”視訊通話裡右下角是她的攝像頭錄入的影片。她沒有拉開房間的窗簾，所以白蘭度無從判斷她所處位置的時間。

清楚澹臺楚不喜歡浪費時間的白蘭度直接說出自己的疑問：“安東尼·蘇爾申請借閱書籍。”

澹臺楚揚了揚眉：“哪一本？”

安東尼有權利提出借閱書籍，通常情況下都會批准——當然，送入安東尼牢房的書籍會被拆去裝訂，只留下書頁，以防他利用裝訂的鐵絲越獄。能讓在她離開後暫時代理監獄長一職的白蘭度專程詢問，安東尼要的書絕對不會是普通書籍。

“他申請借閱您的藏書《自然界的藝術形態》，而且指明是一九零四年的德語首版。”白蘭度同時將幾張圖片發了過來，“我想拒絕，但是安東尼最近的畫作讓我猶豫不決。”

澹臺楚開啟圖片，只看了一眼就明白白蘭度為什麼會躊躇。

安東尼近日的畫作裡，除了一張寫實的佛倫倫薩風景外，其餘的都在描繪地獄的景象。

安東尼沒有信仰，在此前他很少描繪涉及宗教的題材，地獄也同樣如此。突如其來增多的地獄題材顯然讓試圖從畫作內容解析安東尼的白蘭度感到不安。

“將《自然界的藝術形態》按照先例，拆散成書頁後交給安東尼。”澹臺楚眼也不眨地答道，“同時將安東尼牢房的戒備程度由三級上升至四級。”

白蘭度點了點頭：“好的。”他的目光裡流露出了些許惋惜——安東尼要求的藏書即使在塞西莉亞的收藏裡也是隻有一本的珍品。但他更清楚塞西莉亞很少會更改自己的決定。

“Do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