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回家。”花千骨破涕為笑,她終於等到了,只要師父還要她。
☆、放手一搏
白子畫牽起她的手,眷戀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怎麼能看得夠,怎麼能放開手,他盼望了無數次的夢啊,他們分離了那麼久,現在她願意原諒他,回到他身邊,他就再也不會讓她離開了。
兩人剛出冰洞,不同於以往的一股力道挾風帶雪地向白子畫打來。他恍在夢中,依舊看著她,恐怕現在就算被萬箭穿心,那樣炙熱的目光也不肯移開半寸。
花千骨雖然在這裡不足四天,但冰晶宮殿裡的萬年孤寂與金色法座的逼人氣焰她永不會忘。
幾乎是在同時,身形一轉,擋在他身前,牢牢地抱住他,厲吼道:“不準傷我師父!”
只在下一秒,橫霜劍就從袖中飛出,與漫天鋒利如刀的冰晶在空中對峙。
那些尖銳的冰藍色晶體凝成的劍齊齊停住,將他們圍得水洩不通,花千骨心驚膽顫,憤怒的冰晶不許她走,甚至還要傷他。
“小骨!”長臂摟住她,身體微側,想要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卻被花千骨死死按住。
“師父不要……”她搖了搖頭,“不要受傷。”欠他那麼多,怎能再看見他傷著一絲一毫。
她眼睛裡的決絕與堅定總讓他心顫,白子畫哪容她任性,招來橫霜,直接抱起她,想要衝過這密密麻麻的冰劍陣列。它們不讓自己帶走她,但就算拼得一死他也再不會放手。
他胸前門戶大開,周身重要大穴皆暴露在外,不死心的冰劍急速向兩人衝來。白子畫一手要摟住她,一手還要持劍與冰劍對抗,短短工夫裡險象環生,若非他修為了得,早就被釘死在雪中了。
那些冰劍仿若有靈性般,知道花千骨是他的軟肋,竟全往她身上招呼。只要白子畫回身護她,顯了破綻,冰劍們便如瘋了一般,雨點似地襲向他全身各處。
“放我們走!這是迦然答應的!”花千骨為白子畫擋下一劍,手臂上被割開了一道口子,鮮血迅速浸溼了大半個衣袖。
冰雪中傳來一個陌生而冷酷的聲音:“迦然只答應讓你走,他的命,要留下。”
花千骨不顧白子畫的反對拼命地抱住他,強裝鎮定地冷笑道:“好,既然如此,我和師父一起死。”
那一刻她聽到心裡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瞬間所有的冰劍齊退,劍拔鶩張的北海又恢復了原先灰霧瀰漫的冰封寧靜。
白子畫點住她手臂兩側的穴道,以真氣護住後急速離開了北海。
北海之外又是另一番景象,早春伊始,殘雪初融,萬物更新。那手臂的傷即使有真氣護住,仍在冒著血花。白子畫撕開粘血的袖子,這才發現傷口裡藏著些晶晶亮的藍色碎片。
他皺了皺眉,這些冰晶就算要傷她也還是不肯離開嗎?“小骨,師父要將這些取出,可能會有些疼。”
“嗯。師父放心取吧,我不疼。”她對那些細小的冰晶碎片也很牴觸,只是被割了一下,怎會留下這些。
真氣凝於指尖,一一將這些碎片取出,兩人皆是滿頭大汗。冰晶粘在她的肌膚裡,與血肉緊密相連,負隅頑抗的碎片也是努力要留在體內,但經外力拉扯,更是讓她痛得齜牙咧嘴。
連哼也沒哼一聲,當白子畫告訴她好了的時候,花千骨直接虛脫得倒在他懷裡。
“小骨,你要再出什麼事,讓師父怎麼辦?”撫著她蒼白的臉頰,剛才真是把他嚇壞了,就這麼擋在面前,萬一那些冰晶刺進她的心……他簡直不敢想,心疼地緊緊摟住她,自己就算死也不需要她這樣不惜一切地維護啊。
聽那聲音裡全是自責與恐慌,花千骨撫著他的背,安慰道:“沒事的師父,那些冰晶不會傷我。”
“那還不是受傷了?”
“……意外吧……”
花千骨無意間對冰晶的袒護,讓白子畫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果然對神界還是懷有感情的。胸口如遭了一記悶拳。忙止住那氾濫的情緒,冷靜下來,是啊,那些冰晶完全可以在傷她的前一刻停下,又為何還要令她受傷?真的只是一場意外嗎?
☆、嫋絲晴光
他不急著帶她回去,兩個人反而隨性地去人間遊玩起來。四月桃李芳菲,白子畫在江南古都租下了一所園子。
摺子戲裡怎麼講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她與師父兜兜轉轉兩世,幾百年的光陰裡都在情字上打轉了,不過好在修成了一番好結果,不然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