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明瞭的事情,他要繼續活下去,就要攥緊手中的劍,跟緊身邊的人。
一股氣勢在原豐用不斷滲出鮮血的手揮起劍的那一剎那迸發,他那一劍不是向自己的面前,而是身側李珂所面對的方向。空氣波動,一道劍氣在李珂面前與劍陣相抵,顯然讓他得以喘息。趁此瞬間,李珂反手持劍,另一隻手在胸前飛快掐訣,向前一推——劍陣劇烈震動,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原豐放棄與自己面前劍氣對抗而幫助李珂,等於把自己暴露在劍陣攻擊之下。尤其是他手背鮮血激起四周劍氣戾意,向他襲來的劍氣扭曲更甚,眨眼就劃破他衣衫數處,連帶著他一側臉頰也流下一股殷紅的血,蜿蜒過他微尖的下頜。
然而李珂與劍陣的對抗正在繼續,原豐對自己所受的攻擊視若無睹,再次向身側揮劍。
“你瘋了!?”葉銳罵道,替他擋下面前一波劍氣。
葉銳本離李珂更近,但沒想到原豐眼睜睜直面劍氣而徑直揮劍向另外方向,不得不出手相助。
原豐只道:“二師兄就快成功了。”
葉銳眼神一沉,明白了他的用意。
“我來。”他道。
☆、師弟上藥
葉銳奮力一擊,凌霄的霸道劍意生生逼退壓迫三人的陣法劍氣寸許,原豐心想:難怪只有葉銳沒有受傷,這攻擊值跟他簡直不是一個等級的啊。
但此時的葉銳畢竟只是個少年,稍一滯,周身劍氣復又撲了過來。不過這時間差,已經夠李珂完全打破劍陣了。
比之前更加猛烈的巨動晃得原豐他們站立不穩,彷彿有野獸在怒撞牢籠。頃刻,劍氣洩散,光華黯淡下來,這劍陣終是破了。
李珂耗費心力,此刻已是累得倚靠在牆上,順著牆壁滑坐下來,長長出了一口氣。
“□□,斂之,你們做的很好。”他有些疲憊地衝他們笑笑。二十四歲的俊秀青年,這一刻眼中不再如平日般沉淵暗旋,流光狡黠,而是真正地像兄長般欣慰地看著他們。
葉銳臉微紅,低下了頭。
“二師兄,你的傷……”原豐想起出行前隨身帶的行囊,翻找了起來。
李珂和葉銳目瞪口呆地看著原豐開啟鼓鼓囊囊的行囊,滿滿地裝著各種花花綠綠可能不可能用到的物什。開玩笑,他對這世界的兇險尚不熟悉,哪兒能不多帶些保命的東西。自制繃帶就不必說了,疑似靈丹妙藥的瓶瓶罐罐他可是恨不得全帶上,誰讓這兒沒有云南白藥這種哪兒哪兒都好用的東西呢。
“……不必了,待我運功一……”話還沒說完,原豐就拿藥粉糊上了李珂的傷口。
“嘶……”他嘴角都快呲到耳根了。前世的原豐毫無照顧他人的經驗,下手沒輕沒重,又拿繃帶過來就要纏。
“□□師弟!你先處理你手上的傷口,放著我自己來!”平時總是輕聲言語的李珂為了不繼續受摧殘,忍不住急急攔住他。
“額……好吧。”原豐看著自己手背上晃眼的口子,心裡一膈應——咋瞅自己的傷就這麼讓人不適應呢?除了學生時代打籃球的磕磕絆絆,許是被保護得太好,他從沒真正受過傷。猶猶豫豫地一隻手拿起藥粉,稍撒了點在受傷的手上,原豐就嚎得慘絕人寰:“嗷嗷!!!好疼!!!”手一鬆就要扔下藥粉。
另一隻手穩穩地接住瓶子,葉銳斜瞟他一眼:“還比我大四歲呢,連傷口都不會自己料理,活該一受輕傷就躺平。”這是在嘲諷他被瑤芳刺傷腰側就臥床療養許久之事。
原豐之前就覺得葉銳對他有成見,這下又被毫髮無損的還比他矮的某人嘲笑,很是不爽地就要奪過瓶子:“我自己來!”
葉銳嗤笑一聲:“別勉強了。”點住他手上穴位,原豐一時痠軟地控制不了手,葉銳仔細而緩慢地撒勻藥粉,又料理了他身上其他幾處血與衣服有些粘連的傷口。
原豐撅著嘴很是不高興,葉銳抬頭對上他的眼,突然伸出手指撫向原豐的臉。
原豐一驚:“幹什麼!”
葉銳把指肚藥粉抹在原豐臉頰上的傷口,冷淡道:“你以為我要幹什麼。”
……
原豐撇嘴,悶悶地哦了一聲。
這些神情,全是葉銳在以往的原豐臉上從未見過的,他腦海中的原豐,不是囂張肆意,就是輕佻浮浪,與今日犯傻般迎著劍氣的傢伙怎麼都重疊不起來。對這個頂著同樣的臉卻分外孩子氣的原豐,他竟微有些呆了,手指僵硬地在觸感光滑的肌膚一戳。
“嗷嗷嗷好疼葉銳你一定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