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
“畢竟我曾經也是個合格的訓練師。”伊吹笑,“這些基礎性的東西,哪怕再漫不經心也應該記住才是。”
曼珠沉默,轉頭看自己的暴蠑螈。
伊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眯了眯眼睛。
“你的暴蠑螈也一樣——爪甲、胸甲、骨翼、甚至牙齒,都是需要頻繁保養才能維持在最佳狀態的。”
“噴過火之後,你需要為它清理口腔中的硫磺結晶,防止損傷牙齒和牙齦;用過龍之爪這樣的抓擊類技能之後,你需要檢查並重新保養它的爪,以延長它的戰鬥壽命;每一次長途飛行之後,更是要全面檢查它身上每一片鱗片——檢查鱗片下有沒有因為高空寒冷氣流導致的凍傷、或者因為障礙物刮蹭導致的不易察覺的傷痕。”
然後她偏過頭,對曼珠笑了笑。
“看來你需要知道的東西也還很多啊。”
“……要你管。”
伊吹的動作很熟練,很快便為阿勃梭魯打磨好了刀刃。她拍拍阿勃梭魯的頭示意它起身,但是阿勃梭魯看了她一眼,扭了扭身子換了個姿勢,把尾巴送到了伊吹面前。
伊吹:“……”這是默契太差還是智商太高了。
伊吹繼續給阿勃梭魯打磨尾巴,看到它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喉嚨裡細微地咕嚕咕嚕叫著。曼珠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走到伊吹身邊坐下。
她像是掙扎了一下才開口。
“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想知道的很多,但卻不是想問的。”伊吹不假思索地答,“我已經知道了你對別人隱藏了的身份——你給過我全部的信任,但那之後我和你都發現,我擔不起這份信任。”
“所以我什麼都不能問。”
聽了她的話,曼珠沉默了。
伊吹也沒再開口,一時間只能聽到細砂石打磨刀刃的時候發出的細碎沙沙聲。伊吹替阿勃梭魯磨好了尾刃,隨手拍了拍它的屁股示意它起身。
阿勃梭魯毫無防備地被揩了油,僵住了。
但感覺到這兩個人類之間極詭異待調和的氣氛,它猶豫了一下,還是頂住了莫大的壓力,把前爪遞了過去。
——絕對不是因為這種保養太舒服了捨不得結束,嗯。
伊吹:“……”
只能認命地繼續。
阿勃梭魯四隻爪子磨完了三隻,就在它一臉凝重地思考接下來是不是應該張嘴把牙送過去的時候,曼珠終於再一次開口,打破了沉默。
“我……們這一族,根據從古流傳的傳說,確實預測到了一些東西。”
伊吹停下動作看著她,連阿勃梭魯都抬起了頭。
曼珠垂著頭,語氣帶點遲疑。
“我們看到了一場很巨大的災難——甚至是可能毀滅世界的巨大災難。我想要拯救這個世界——這是我的使命,但想要拯救這個世界,就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
伊吹聽得似懂非懂,但阿勃梭魯卻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曼珠還在繼續說。
“借水艦團之手只是為了達成我的目的。我並不想讓水艦團真的把災難帶到這個世界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伊吹很溫柔地笑。
“明白。”她說,“你想用一些小的、相對可控的災難換取解決另一個大的、超乎掌控的災難——是這樣嗎?”
曼珠驀地抬頭,眸光像是突然亮了起來。
“但再小的災難也是災難。”伊吹斂下了笑容,語氣也涼了幾分,“你只是在根據傳說'預測'一些東西,但如果,它並不是真正會發生的呢?”
“如果大災難並沒有降臨,你的小災難會帶來什麼?”
“如果裂空座沒有出現阻止,你打算拿什麼來阻止一隻解放了力量的超古代神獸?又如果,一旦裂空座沒有成功,你能拿出什麼來彌補它失敗的後果?”
“或者就算裂空座出現了、而且也成功了——如果其後它已經無力阻止你所說的大災難,你讓這個已經千瘡百孔傷痕累累的世界用什麼去補救?”
她頓了頓,垂下了眼睛。
“我希望我們都是錯的。”
曼珠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地開口,聲音有點艱澀。
“沒有可能嗎?”
——我們沒有可能協力嗎?
伊吹只是笑了笑,沒回答。
——但她們都沒想到。
三千年前的那位“王”為了復活他心愛的花蓓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