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跟在崔司籍後頭,小步快走。
崔司籍卻顧不得這雨,走到尚儀局的門口,看著外頭停靠的滿車東西,立刻上手檢查。
車上遮著厚厚的油布,可崔司籍還是不放心的問道:“這裡頭的東西可有打溼?”
送貨過來的小內侍,恭敬的回答道:“怎麼可能呢?這些都是給貴人用的東西,自然是小心再小心。”
司籍司本就負責經籍圖書、筆札几案之事,而這些東西,最是沾不得水。
崔司籍還是放心不過,等貨卸下之後,都仔細檢查了一遍,再記檔入了庫房。
那些個拉車的小內侍也在一旁候著,等著崔司籍完事才能走。
期間,有個上了年紀的內侍,覺得鬱偆這孩子可愛,便從腰間的袋子裡,摸出一些小玩意,要逗弄鬱偆。
“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啊,跟老哥哥我講講?長得圓頭圓腦的,一看就是個有福的。”
鬱偆只看那內侍手中的東西,並不去接,她大著膽子道:“我姓鬱,馥郁芬芳的鬱。”
孫內侍自己雖然斷了子孫緣,但卻格外喜歡孩子,今天看見鬱偆,習慣性地想要哄著鬱偆和他說說話。
“回答的真好,這個給你。”孫內侍手裡躺著一隻木漆小鳥。
鬱偆看了一眼在庫房裡忙碌的崔司籍,將手背在身後,到:“真漂亮,不過我不好隨便收人東西的。”
“沒事你拿著,你喜歡就好。”
別的內侍知道孫內侍有這毛病,幫腔道:“小丫頭你就拿著吧,他也就這一門手藝,拿來騙小孩還成。”
被這麼一起鬨,鬱偆也不好不拿。
“謝謝……”鬱偆將木漆小鳥放到隨身的袋子裡。
“哎……有你這麼一聲,我就開心了。”孫內侍滿足地笑笑。
崔司籍清點完畢之後出來,將對完的賬冊交給孫內侍。
“這些都是薛家送進宮的?”崔司籍隨口問了一句。
孫內侍答道:“可不是薛家,這薛家如今的當家別看年紀輕輕,可在做生意方面那可真是一把好手。他如今總覽著宮中的採辦事宜,這進上的事物,就沒有一樣不好的。哦,對了,薛家前些日子得了一麟兒,宮中的管事太監還都去薛府上賀喜呢。”
鬱偆沒想到那麼容易,就聽到了四大家族其中一家的事情,可她的思緒卻拐到了別的地方。
內侍出宮,向來比宮女方便。去年崔司籍能在宮外行走一番,還是因為小選的緣故,如今是半步也踏不出宮門。
這……不知道算是另一種歧視?
等著雨稍稍停歇,孫內侍一班人便拉著空車走了。臨走的時候,孫內侍還跟鬱偆說,下次來的時候,要給她帶糖。
能接收別人的善意,鬱偆自然開心,心裡還想著是不是要回些禮惡魔的**。她可以仗著自己年紀小,收了禮物不用還,但她心理上到底是個大人。
鬱偆將自己想的跟崔司籍說了,崔司籍笑著誇鬱偆太過實在,還問鬱偆想送什麼。
鬱偆還真不知道送什麼好,要是在前世,買點東西送送就好了,可現在是有錢也買不到任何東西。
到最後,鬱偆運用她那還算可以的針線活,做了一副手袖送給孫內侍。
孫內侍收到手袖的時候,倒是顯得很開心,還有些驚訝,自此,也越發喜歡鬱偆。
像鬱偆這樣的小宮女,對於宮中發生的事情,是有些遲鈍的。一是沒有訊息渠道,二是事不關己,不會特意去打聽。
比如,內侍省和尚宮局如今都有些焦頭爛額,各位主事的頭髮是一把一把地掉
。
太子雖然已經重新聽政,可和今上的關係卻不比以往,甚至有慢慢惡化的跡象,在朝堂上,今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已經斥責過太子數次。
這也使太子的脾氣更加暴躁,太子在東宮外面還直到忍耐,可一回到東宮,只要稍有不順心,就會虐打宮女內侍。有時,連太子的妃嬪也不能倖免。這種事情,只要不出人命,一般也就一床大被蓋住,不會傳的沸沸揚揚,可偏偏出了人命。
東宮的一位太子孺人,竟然在懷有身孕的情況下,被太子打得流產而亡。那位孺人死後,太子也是怕的,原本想報個暴斃而死,可沒想到,還是被查了出來。
這一回不僅太子、太子妃,就連太子的親生母親皇后,也都受到了今上的斥責。
內宮中的人,都龜縮了起來,生怕觸怒龍威。
這段時間,宮人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