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微微一笑:“對阿青,二哥只管再親自下廚做幾次鱸魚膾就是了,相信我他會喜歡的。”
門外,金弓夫人和她的兒媳婦薛紅紅就坐在馬車裡,聽一群潑婦們罵街,等罵聲漸漸小了,薛紅紅就喊一聲:“每人再加一兩銀子,給我使勁的罵。”
罵聲頓時就上一個臺階。
堂堂擲杯山莊門前儼然成了菜市場,不,是比菜市場還熱鬧百倍,畢竟這金弓夫人和薛紅紅能集齊松江府城裡那麼多潑婦,也是夠拼的。
楚留香在門內把門外的罵聲聽得一清二楚,說實話實在是不堪入耳,還不是單純的罵街,還夾雜著諸如“左輕侯你個老不死的,縮頭烏龜,你就是要把我們家茵兒逼死啊!”這類話,還確實是想讓左二爺把顧神醫給交出來,只不過這請人的法子真讓人不敢恭維。
左二爺深覺得丟臉,太丟臉了,若是沒有顧青這從西域來的外國人在,金弓夫人這麼做,丟人也只會在松江府城——再說松江府城也習慣了,畢竟金弓夫人可是松江府城裡潑婦中的戰鬥機,有武力值加成,更讓她肆無忌憚——可現如今丟人都丟到外國人面前了,這已經上升到兩國友好往來的層面了,丟人吶。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人家外國小哥兒官話兒說的都不是那麼利索,聽國罵還是吃力的。
對左二爺這樣的硬漢,像金弓夫人這樣的潑婦就是他的剋星,不過萬物相生相剋,對金弓夫人這樣的潑婦,自然也有她的剋星的,那是什麼呢?
當大門開啟,金弓夫人正要親身上陣呢,一抬眼就對上一對金光閃閃的大帥哥,頓時腰眼兒都軟了,潑婦狀都做不出來了。
若說金弓夫人還能憑藉著年歲矜持點,那隨後跟過來的薛紅紅就沒那把持住,她原本是張嘴就跟著婆婆罵的,可看到英俊瀟灑的楚留香和異域風情撲面而來的顧青,頓時眼睛都直了,喊了一聲:“我的娘啊!”不過她這一嗓子就淹沒在潑婦們的罵街聲中了,薛紅紅連忙吼道:“都別罵了,聽到沒有,去領錢滾吧。”
金弓夫人愣是沒阻止,她那雙原本就水汪汪的眼睛都快滴出水來了。
這困擾了左二爺這樣的硬漢大早上的潑婦們,眨眼間就像潮水一樣從擲杯山莊門前退去了。
顧青眨眨眼,轉過頭來悄聲問楚留香:“我們這叫“不戰而屈人之兵”嗎?”
楚留香:“……”
不,是美人計。
至於“始作俑者”的薛紅紅,她臉上染了紅暈,那雙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兩個各有千秋的俊俏郎君不放,在這種時候看到跟在顧青和楚留香身邊的無花就覺得非常刺眼了,畢竟同性相斥嘛,當下就刺道:“你又是哪個?長得像狐狸精似的。”
無花:“……”
無花不屑和薛紅紅一般見識,但睚眥必報的他又怎麼就這麼輕飄飄放過,輕輕一挑眼角對顧青介紹道:“先生,這穿著一身水紅色衣裙的,想來是施家莊的少奶奶,“天下第一劍客”薛衣人的女兒薛紅紅,據說習得是唐時公孫大娘所創的“長歌飛虹劍”。按照中原的習俗,你該上前施禮了。”
楚留香覺得不忍直視,無他,這“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說的便是絕代佳人公孫大娘,可習著公孫大娘所創的長歌飛虹劍的薛紅紅,相貌上可實在是太過於隨心所欲:長長的一張馬臉,血盆般一張大嘴,鼻子比嘴還要大上一倍。偏偏她不自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臉上的粉刮下來起碼有一斤。
楚留香看一眼就移開了,忽然覺得那位施少莊主很值得同情,娶得個潑婦已經夠可憐的了,而他娶得簡直是隻母馬。
可顧青有臉盲症啊,他看不清,所以無花這麼一提醒,他就朝著薛紅紅的方向露出個如夏花般燦爛的笑容,略一拱手:“薛夫人真是一表人才,果然虎父無犬女。”
顧青就曾經對著易容成醜男吳菊軒的無花,說過這麼一句話,只是變了變主語,又把“子”改成了“女”而已。無花這時候竟然還發散思維了,他覺得幸虧當時顧青沒說“虎母無犬子”。
然而,無花還是小看了薛紅紅的強大,比起當時的他心裡尷尬面上也尷尬,這薛紅紅卻是一臉嬌羞得說:“你這俏郎君可真會說話呢。”
無花:“……”
楚留香:“……”
該慶幸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吃早飯麼?
無花在心裡翻白眼,又把目光落到了花金弓身上,順勢就給顧青介紹起來:“先生,那邊穿著一身水蔥色繡金邊衣裙的,是施少奶奶的婆婆金弓夫人,在江湖中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