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大概也不會留多久。”
葉七娘說道:“那住我家吧。客房也是現成的。”
蘇聽風愣了一愣,然後說道:“唉唉?這不方便吧大姐?”就算這裡的民風比較開放,這也是一級文明時期啊……據蘇聽風所知,這裡的民風應該也沒有開放到武唐那種程度。
“沒事沒事。”葉七娘卻毫不在意,說道,“我相公也認識你哥哥的。他肯定也很歡迎你住下來,只可惜沒機會能跟你哥哥敘敘舊。”
蘇聽風頓時有點愣住。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硬是沒想到姓寧的,與他也熟識的男人是誰。
然而這個時候,兩人已經走到了客房門口。葉七娘伸手就推開了房門,然後轉過身,讓蘇聽風看見屋內的佈置。
她笑著說道:“其實外公給的郡主府更豪華一些,不過我娘說要跟相公一起住小日子才和美。所以只好讓你稍微包涵一下啦。怎麼樣,這屋子還可以吧?”
葉七娘實在盛情難卻,蘇聽風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
住個幾天其實也沒什麼。如果馬上回去,下次來的時候說不定又會隔個三五年,到時候難道還編個快雪時晴,浮花浪蕊的子侄兒孫出來?……蘇浮花蘇浪蕊什麼的,真是聽著就不像什麼好東西。
葉七娘頓時笑了起來。
她的笑容依舊和少時一般燦爛,只是明顯帶了幾分懷念。
30卷一廿四故人姻緣
晚上葉七娘的“相公”回來;蘇聽風仔細看了兩眼;驚訝地發現了對方還真的是舊識。
大理寺少卿寧時墨;當初葉七娘擊鼓鳴冤,他全程做的堂審。
原來這傢伙當年還沒成親麼?
他眨了眨眼,看著這位曾經一度敢對岳父岳母出言不遜的大理寺少卿,再看了看笑靨如花但還是覺得稍微有點童言無忌的葉七娘,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奇妙。
當初酒樓吃魚粥;就聽隔壁的食客對葉七娘和景白夢冷嘲熱諷;如今葉七娘嫁了寧時墨,景白夢雖不知道怎麼樣了,但是她原本就名聲遠揚,又治好了傷,想來應該也不至於再給那些人譏笑。
蘇聽風卻不知,說家世,論前途,整個京城裡葉七娘怕是也找不出一個比寧時墨更好的物件了。兩人雖說差了十歲,但是這年齡差在這時代是根本無人在意的。只是以往這般的年齡差,多數是續絃繼室,葉七娘卻託了寧時墨少時親事不順的福,順順當當嫁了寧時墨當原配妻子。
說起來,寧時墨的父親原本出生大家,年少得名,母親也是大家閨秀。寧父少時春日出遊,撿了寧母的祈願牌,對寧母一見鍾情。兩人都無親事,便就此結了緣。後來寧父厭惡官場阿諛,從仕不及三年就執意要辭官歸去,把老太爺老太太氣得不行,把他關了禁閉。
結果不料兒媳婦一心向著自家相公,暗地裡拾掇了嫁妝,偷偷把相公放了出來,兩人趁夜就偷溜去了正南道雲州。
兩位老人家自然是氣結。
寧父是家中幼子,上面還有兩位哥哥,從小聰穎乖巧,因此也最受寵愛。寧母同也是家中幼女,反而比寧父外向一些,因此膽子也大上一些。兩人若不是被寵得壞了,哪敢做出這種事情?
寧時墨長到十歲上,才有機會跟著父母兄姐回京探望祖父母外祖父母。他外祖家溺愛女兒,自然是發不出什麼脾氣的,一見到他年紀一把的母親就抱住“寶貝心肝兒”地哭,把帶了子女四人的寧母燥得不行,讓寧時墨一行兄弟姐妹擠眉弄眼看了自家母親不少笑話。
寧父卻直接被關在了寧家門外,只放了寧時墨和其兄姐進去。
寧時墨的祖父有些彆扭,祖母卻很是慈祥,但這兩人提到寧父卻俱都氣不順。那時寧父在雲州已有了不小名聲,世人都以為其有名士之風。
要知道當時風氣,世人最是看重大儒隱士。學問同等,當官與不當官的,在當時世人眼中氣節就差了一大截。寧父只是本性率直,不擅官場往來,在市井茶肆之中卻被捧成了名士高人,可見此時風俗。
但是這赫赫名聲卻消不去寧時墨祖父母對麼子的怨氣,每次寧父回京探親,都保準要吃寧家一個閉門羹。不過他心思敏銳闊朗,也不惱,常常往寧府門口的外牆上一靠,就開始背誦詩文。
有時是小兒啟蒙文章,有時是遊記雜文,鄉野趣事。僕役便進進出出,給寧時墨的外祖父遞信,若是詩文,便只告訴背誦了什麼,若是他自個兒的遊記雜文,趣事短記,便在門內擺了桌子,一字一句由識字的僕役忙錄記寫下來,抄錄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