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自然是不明白他的心理狀態,只覺得蘇聽風的態度實在是太過冷靜淡定,淡定得讓她心頭有些忐忑。
然而無論如何,蘇聽風還是慢慢地從阿夏口中瞭解到了這位白絕公子的許多事情。
阿夏本人並不知道這位白絕公子的來歷。事實上,以她的身份,她對白夢身邊公子們的身份來歷基本上全部都沒什麼概念。
她能告訴蘇聽風的,就是白絕公子自從薄情宮建立的時候開始,就已經陪伴了宮主的身邊,只是當時他還沒有這麼受到景白夢的信任。
但是就在這兩年之間,他慢慢地開始受到景白夢的信任,同時薄情宮的許多事務也開始慢慢地轉移到了他的手頭。而這位公子,似乎非常擅長管理和梳理事物,原本景白夢管理著的薄情宮,在他的管理之下越發緊密和有序起來。所以宮中的人慢慢也開始十分敬重於他,把他當做第二個主子來看待。
隨著阿夏的敘述,蘇聽風突然陷入了沉思。
他有些懷疑薄情宮目前實行的這些管理與舉措,到底是出於景白夢的意思還是出於這位白絕公子的意思。
如果是白絕公子的意思,那麼他這麼做的原因……又所為何來?他本人又是什麼來歷,有什麼目的?
景白夢真的清楚他的來歷目的嗎?
隨著時間過去,蘇聽風等人的旅途也慢慢到了末尾。
他們的最後一站,璧水河畔一個內陸港鎮,在那裡刑姑姑給眾人安排上了船隻,然後一路逆流而上,到了另一個帶有在官面上不曾報備的帶有私人河灣的村寨。
下船之前,刑姑姑讓蘇聽風蒙上了眼睛。
她給蘇聽風矇眼的時候,似乎是擔憂他多想,產生不滿,還特意語氣柔和地解釋了一番:“蘇公子還請見諒,矇眼是外人進薄情宮的理性規矩,我無權破例。不過等您見了宮主,她發話允了,您就可以自由進出,不必這樣麻煩了。”
她對蘇聽風很是尊重,還用了“您”字。
蘇聽風疑惑她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其實蒙不蒙上眼睛對蘇聽風來說區別並不是很大,所以他也沒有反抗,任由刑姑姑親手給他蒙上了縛目的布條,然後由對方扶著自己的手臂帶著他上了陸地。
上岸地方的村寨附近似乎水流十分湍急,或者有瀑布存在,蘇聽風隨著刑姑姑一路前行,一直能聞到濃郁的水汽味道,並聽到嘩嘩的水聲。
踏著平整的泥土地走出了一段路,一行人走進了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然後又穿過森林,來到了山岩間的一道縫隙前。刑姑姑引著蘇聽風走過了這道縫隙,一路穿過了一條足可以稱為漫長的山洞,進入了一條山道。
這條山道的環境十分奇怪,因為不能透過視野直接觀察,蘇聽風只能判斷兩邊到處都是看上去沒有什麼區別的石筍,形成了天然的陣法,讓進入的人難以分辨方向和路線。
這薄情宮的選址實在是十分絕妙,也不知道景白夢是怎麼找到的這個地方。這一重一重的天然屏障,讓薄情宮顯得十分難以攻堅。
走了半晌子山道,終於到了薄情宮。
守道的薄情宮弟子與刑姑姑說了幾句話,詢問了一聲蘇聽風的身份,就放幾人進了宮門。刑姑姑扶著他一路走到了正殿前面,才替蘇聽風解開了遮目的布條。
張開眼睛之後,蘇聽風看到的是巨大宏偉的白色宮殿群,建築在靠近山頂的地方。從他的角度看來,遠遠近近都是雲霧繚繞的山谷,而白色的宮殿建築在其間,就彷彿雲層上的天界。
蘇聽風對於古代的建築技術不是十分了解,眨了眨眼,心想三年的時間能建起這樣宏偉的山頂宮殿嗎?
然後面前的門就開啟了。他隨著少女們的引導,走進了正殿的大廳。
隨著步伐一步一步地走近,蘇聽風也慢慢看清了坐在中央寬椅上的女子。那帶著些許狂妄的深紫色華美長袍和過於耀眼的金冠頭飾都顯得十分陌生,但只有那張臉,蘇聽風雖然不曾見過許多次,卻十分熟悉。
他開口道:“景白夢?”
而坐在上方的景白夢,也對於他的模樣露出了已經許久不曾出現的驚愕神情:“……蘇聽風!?你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她的驚愕不難理解。
五年過去了,葉七娘嫁人了,常素臣出走了,許多事情都已然物是人非,而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的蘇聽風,卻與五年前還是一般模樣。
彷彿時光已經在他身上永遠停止了流動,不靠近,也不遠離。
蘇聽風證實了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