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聞春湘的第一眼,季歇就知道眼前這人身上的魔氣和自己的血氣如出一撤。
只是自己的是人為的,他的是天造的罷了。
聞春湘是妖修之身,容納魔氣的力量比人還是要強,加上他佛魔雙修,將魔氣和佛法控制在了一個平衡之中,才能這樣若無其事的站在他面前。可……若是平衡打破了呢?
季歇有些想要知道。
但想來想去,還是算了。
畢竟自己和九州魔皇也沒有什麼冤仇,費不著用那心思。
季歇選擇了雪砂大世界,花了點時間就將它改造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
小魔界。
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適合他了。
季歇給自己造了魔宮,也接到了來自魔界的所謂邀請。
可笑的很。
“你不想去魔界?”斬蒼生見季歇根本沒考慮過魔界的事情,忍不住問道。
“有什麼好去的。”季歇坐在小魔宮的地下室裡,懶洋洋的說道,“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罷了。魔界現在也很不怎麼樣了啊。”
“你去過?”
“不知道,或許吧,可我忘記了。”季歇不在意的說道。
斬蒼生只好將疑惑放進肚子裡。
季歇的情況越來越差。
當它看見季歇的頭上出現白髮的時候,比它發現季歇血祭世界的時候還要驚訝。
“你……你……”
“天人五衰,壽元降至,看來我大限要到了。”季歇將那白髮拔下,平靜闡述到,好像這大限將至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去給你找點東西。”斬蒼生說著就要走。
“你不該高興麼?”季歇反問道,“這可能是你唯一一次打贏我的機會了。”
斬蒼生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是啊,這可是它唯一一次能夠勝過季歇的機會了。
“去吧,你現在還贏不了我。”季歇揮手,將斬蒼生送了出去,封閉了地下室,一個人呆在小魔宮裡修行,化解身上殘餘的血氣。
他血祭了那麼多世界,但能夠用上的不過其中一二罷了,剩下都讓他凝結成珠,放進了身體裡。
看來,他或許活不到完全吸納血氣的時候。
有了聞春湘身上的魔氣,或許能夠快一些。
但那又如何?
他並不想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一千年後。
季歇的雙眼看不見了。
聽聞九州魔皇聞春湘被人救了出來,對方是個佛修,不到兩百歲已經是合體期修為了。
季歇心念一動。
他隱約記起的那個和尚和這謝徵鴻有否有什麼關係呢?
反正他也沒有事情做,不如就去試試看。
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知道些東西。
但其實季歇自己明白,看不見之後,他以前費盡心機想要知道的東西,其實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知道了又如何,以他如今的身體和狀況,又能怎麼辦呢?
修行太苦了。
他既不能和人痛痛快快的打一場,也無心去什麼魔界仙界開疆擴土,太費神也太無聊。
修真界的事情似乎永遠都是“你打我,我打你”,沒有半點心意。
活的越長,越發覺得沒意思。
他寧願就呆在這小魔界裡,靜靜的走完生命的最後一段路。
但他卻不得不出山。
和他心血相連的斬蒼生快要斷了。
終究是陪了他這麼多年的東西,若說沒有感情也是假的。
聞春湘和謝徵鴻很厲害。
若他沒有血祭過,得到這無上的修為的話,或許他也不是兩人聯合起來的對手。但很可惜,他終究比這兩人多活了那麼些年歲,而聞春湘也如他一般,是天道想要剷除的人。
那些渡劫飛昇之人,與其說是更進一步,倒不如說是天道容不下他們在修真界繼續蹦躂,所以才讓他們去另一個地方相互殘殺去。
沒有誰能夠做到無慾無求,修士比凡人還要來的更重欲。只是他們重的是長生,是修為,而非權勢。只要人一聚集,就勢必要分割高下來。
仙界,不過是另一個版本的修真界而已。
季歇唯一沒有想到的是,聞春湘和謝徵鴻看樣子是知道他的過去的。
這當真是諷刺。
一心想要知道的人永遠都不知道,而知道了的人卻根本不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