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變成光頭,不想給自己燙幾個疤,也不想用那些清規戒律束縛他自己。
如今,自然更加慶幸。
若他一直是般若禪師,他不會被困因真寺,不會遇見謝徵鴻,或許這麼一輩子也就過去了。就算他當般若禪師可以遇見謝徵鴻,他們兩人也不可能發展到現在的地步。
正如邢開暢所說,當自己倒黴到一定境界的時候,總會有一個人出來改變自己的運氣。
第一次是老和尚。
第二次是宋清。
第三次是謝徵鴻。
“南無阿彌陀佛。”困厄禪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管是聞春湘還是謝徵鴻,兩人都稱得上是佛法天才,若是身在佛門,恐怕佛門大興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可惜,如今他們兩人一個是魔皇,一個被其他佛門排斥,何其諷刺。
困厄禪師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擔心的實在太過多餘。
他又不是那些佛教宗門的掌門,管那麼多做什麼?
謝徵鴻再度進入了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依舊是熟悉的場景,還有熟悉的地界。
站在中間的那個白衣僧人似乎也離他更近了一些。
謝徵鴻覺醒的記憶並不多,只有關於宋清的點點滴滴,連同神秀國師的那一世,也只是粗略的從宋清的記憶裡知道一點,具體的反而還是在聞春湘的記憶裡看到的比較多。
有了宋清這個前例,謝徵鴻對這個白衣僧人的來歷也能猜出幾分來。
“你是我的第幾世?”謝徵鴻輕聲問道。
原以為那個白衣僧人不會回答,但他卻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唇邊。
“第一世?”
白衣僧人點了點頭。
謝徵鴻海欲再問,那白衣僧衣卻抬手一指,謝徵鴻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朝向了白衣僧衣指去的那個方向,眼前是一條金光燦燦的河流,他腳下踩的是鵝卵石鋪就的小路。
他舉目一看,頭上是萬里無雲的藍天,周遭的環境全部改變。
咚!
一條小魚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度,重新落入了河流之中。
水花濺在謝徵鴻身上,帶著點點清涼。
“擦擦吧。”一個五六歲的小和尚伸過一塊帕子,遞給謝徵鴻。
謝徵鴻看著這突然出現的小和尚,心裡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覺來。
他接過那帕子,低聲道了聲謝。
“小師父,敢問法號?”謝徵鴻將臉上的水珠擦掉,輕聲問道。
“我沒有法號。”小和尚搖搖頭,“我只是過來挑水的。”
謝徵鴻順著小和尚的目光看去,那裡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兩個木桶。
“我要挑四桶水回去才能將水缸的水打滿,但我一次性只能提半桶,走的也很慢。”小和尚數著手指,“所以我需要來回八次。”
“小師父真厲害。”謝徵鴻誇讚道。
“沒什麼沒什麼。”小和尚連忙擺手,“我每次打水的時候,總會有魚被裝進我的木桶裡,上一次漏了一條沒有放回去,我被方丈師父給罵了。”
說完,小和尚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剛才我沒看見你,將魚扔回河裡的時候,將水花濺在施主你身上,施主你不要怪我才好。”
“小師父你的木桶裡每次都很多魚麼?”謝徵鴻笑著問道。
“嗯。”小和尚用力的點了點頭,“每次我一打水,那些魚就爭搶恐後的遊進我的木桶,我不得不將它們一條一條放回去。”
謝徵鴻看見這小和尚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笑道,“這些魚很精明,起碼活了幾百歲了。小師父,只有您一次次的將它們放生,它們才能和你親近,慢慢積累與你的因果。”
“因果?”
“是,因果。”謝徵鴻點點頭,“小師父,你若是不喜歡,下一次放生的時候,直接命令它們不要再遊進你的木桶,就可以了。”
“這樣麼?”小和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下次會試試的,謝謝施主。”
“施主,敢問您高姓大名?”小和尚雙手合十,低頭問道。
“無名小輩罷了。”謝徵鴻搖搖頭,“小師父,您不必記得我。”
“為什麼?”
謝徵鴻沒有說話。
因為你就是我。
你是年幼的謝徵鴻,沒有法號的謝徵鴻。
謝徵鴻的記憶裡不曾出現這麼一段,所以這裡也不是他的回憶,只是一個小小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