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與大世界裡島嶼群山比較多,那些宗門幾乎都在深山之中,難以見到。凡人的數量也比中小世界要少很多,幾乎都生活在另一側的海上大陸之中。
謝徵鴻來到陽與大世界的時候,正好出現一座山峽面前。
這裡四面環山,山脊朝“米”字型四處延伸,如眾星拱月,本身又是方圓之內最高的地方。在這山峽的下方,又有不少小溪流緩緩流過,偶爾也會有交接之處,生出幾眼靈泉來,靈氣四溢,頓覺舒心。
謝徵鴻開啟自己的邀請函,邀請函上隱隱浮現出一副地圖,倒是為謝徵鴻指了一條明確的路。在陽與大世界裡,若是請客的人沒有在請貼上附上路線圖,那麼這宴會恐怕也就開不了了。法相宗當初會選在此世界裡傳道,正是看中了這個世界裡天然的大陣。
就拿謝徵鴻此時眼前看到的景象來說,它們看上去美輪美奐,讓人心曠神怡,但若是在這裡呆得久了,就會很容易被這些靈氣迷惑,最後徹底迷失在這些大山之中。因此,那些海上的凡人一直將這邊視作洪水猛獸,傳言的無比誇張,不會輕易過來越雷池一步。
謝徵鴻抬頭看了看天,心裡不知為何生出一些不錯的感覺來。
似乎這幾日要有好事發生。
謝徵鴻並不精通占卜之術,但也知道自己這份好心情不會沒有來由。當時在看見邀請函上的陽與大世界之時,他便覺得有些觸動。如今到了這裡,心裡的那份感覺也就越發的濃重。
“善哉善哉。”謝徵鴻如今已經是化神期修士,速度自然和以前不能同日而語。
他順著這邀請函的路線,幾乎在幾刻中之內就跨越了小半個世界,到達了指定的地方。
宴會舉辦的地方乃是深山之中的一座“聽音亭”。
聽音亭名氣不小,是陽與大世界的佛修們交流論道之地,如今特意被借了過來招待謝徵鴻。不管他們究竟打著什麼主意,但是這明面上的工程,還是做的很不錯。
這一點,就算福真再怎麼不願意,也得承認那些佛修們的本事。
而現在,那些佛修一個個都穿上了自己最好的僧衣,戴上了珍藏已久的佛珠菩提,甚至還帶著不少木魚和經書來,所謂輸人不輸陣。聽聞謝徵鴻相貌不凡氣質出眾,雖說佛修不在乎皮相,但是為了打壓謝徵鴻這樣一個亦正亦邪的佛修,還是要將自己打扮的濃重一些。
其他修士們一來,便見到幾十名佛修各自端坐,或誦經或打坐或敲鐘,輕煙嫋嫋,檀香宜人,梵唱之聲不絕於耳,停在耳中更是讓人渾身一顫,只覺身心舒暢無比。地上盛開了金蓮,靈草靈草交相輝印,無數珍寶玉石如普通石子一般碎落在地,無端的營造出一種出塵入世的奇妙感覺來。
眾修士原本打算著看好戲的心思頓時淡了下來,差點以為自己到了傳說中的西天極樂世界。
“阿彌陀佛,貧僧福真,歡迎諸位施主前來。”福真撣撣衣袍,從地上緩緩起身,朝著眾人福身道。
“大師客氣。”眾修士一見福真,便知此人厲害,不敢受禮,紛紛拱手落座。
他們掃了這聽音亭裡一眼,發現那些頗具盛名的佛修們都還沒有到,想必在謝徵鴻到來之前都不會出現。這樣的小手段也是常見,謝徵鴻一個藉著聞春湘出名的佛修哪能夠出動那麼多佛修的內門弟子等候呢?
但即使如此,這個福真能夠成為這些佛修的領頭之人,也是不可小覷了。
眾修士紛紛在心中沉思,可有聽說過眼前之人的一些訊息,可惜均無所得,恐怕此人是那些佛修宗門藏起來的一個人物,這一次出現恐怕也是存著打響名氣的意思。
到這宴會里來的修士一個個都不是傻子,相反,個個都稱得上是人精。
以前那些佛修們都不太看得起他們法修們自相殘殺,如今好不容易能夠看見佛修們的對掐,如此盛況,又怎麼能不過來看看?當然,被聞春湘培養出來的佛修謝徵鴻,才是他們來到此地的根本目的。
他們落座之後,便看見那些誦經的佛修不約而同的抬起了頭,朝著天空某處看去,臉色也有些凝重。
眾修士心中一凜,已經猜到了一二,便也順著這方向望去。
只見天空之中緩步踏來一名白色僧衣的男子,笑容溫和,身上幾無裝飾,氣質沉靜,觀之可親。
他身上沒有帶著任何證明他是佛修的東西,舍利子也好,佛珠也好,經書木魚也好,一個也無。甚至,他的一頭青絲在這麼一群三千煩惱絲盡去的正經佛修們面前顯得突兀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