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的眼睛,本該賞心悅目,但不知為何無端的顯出幾分陰森來。
“這氣運赤珠既然已經歸聞道友所有,閣下又何必苦苦相逼呢?氣運赤珠對閣下來說,應該也起不了什麼大作用。”若是可以,沈破天自然是不想和一點繡生刀為敵的。只是一點繡生刀若想對付聞春湘,不管是作為朋友還是作為東方天帝,沈破天都勢必會站在謝徵鴻那一邊。
“怎麼會不重要?”一點繡生刀故作驚訝,“我呆在深淵之地那麼多年,也有些煩了。既然我找不到合適的主人,乾脆就自己造一個。這氣運赤珠是我送給我未來主人的見面禮。聞春湘若是想要將它據為已有,那麼他就要接受我的試煉,看看能不能拿得起我了。”
沈破天下意識的就去看了看謝徵鴻。
聞春湘和謝徵鴻之間的感情有多好他可是親眼見證的。一點繡生刀當著謝徵鴻的面說要聞春湘去接受他的試煉,這不是等於在說要帶聞春湘去魔界?
……雖然就他一開始的想法而言,聞春湘去了魔界反而有利於謝徵鴻早點成為佛子歸來。但作為朋友而言,沈破天實在是不忍心,謝徵鴻和聞春湘因為身份、地位、道統等等的緣故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聞春湘甚至洗掉了一身魔氣才陪著謝徵鴻一道成仙,若是這麼去了魔界,當初他們的分離豈不是徒惹人發笑?
“氣運赤珠是季歇給的,季歇既然已經作為獨立的人族出世,便可獨立承擔因果。氣運赤珠是他練成的,也是他交於貧僧道侶,閣下說氣運赤珠是你的本就有失偏頗。不經過別人同意而加什麼試煉更是無稽之談。”謝徵鴻上前一步,靜靜的看著一點繡生刀說道,“還請閣下速速離去吧。”
一點繡生刀耐心聽謝徵鴻說完,忍不住鼓起掌來,“佛教弟子都如你一般伶牙俐齒麼?不過你說這麼多也沒有用,聞春湘既然融合了氣運赤珠,他入魔便是誰也更改不了的事情。氣運赤珠既然佔了‘氣運’二字,自然不是神道的那些什麼氣運香之流可以比擬。你們又如何知道,你們來到這裡是不是這氣運赤珠的指引呢?陰年陰月陰日陰時,並在大凶大煞之地結成的怨氣,血祭無數世界生靈的來的血氣,以及這天罰森林日積月累,得天獨厚的魔氣,三者結合在一起,哪怕你們不願意,見到的也只會是一個厲害之極的魔帝。我會指引著他一統魔界,結合魔界的力量開啟十六到十八層煉獄。”一點繡生刀臉上閃爍著奇異的光輝,好像真的見到了那一天一般,“到時候,你成你的佛子,他當他的魔帝,難道還不好麼?”
“自然不好。”
“唉,情情愛愛不過是自欺欺人,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居然還看不清楚麼?”一點繡生刀輕輕的跺跺腳,似乎真的在為謝徵鴻的“不識趣”而苦惱,“那麼我們不如來打個賭吧。”
“什麼賭?”沈破天下意識的介面。
“就賭這聞春湘醒來之後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魔界。”一點繡生刀胸有成竹,“他若是願意和我去魔界,你們就不能阻攔。反之,他若是願意頂著一身魔氣去你們仙界,只要你們容納得下,那顆氣運赤珠就當我送他做禮物。如何,敢不敢賭?”
“這還用賭麼?”沈破天大笑,“只要有謝徵鴻在,我們就贏定了。”
沈破天可是見證過他們一路走來的風風雨雨的,聞春湘才不可能拋下謝徵鴻去什麼魔界呢?
“我並沒有在問你。”一點繡生刀微笑著看著沈破天,“佛子大人,你說呢?”
謝徵鴻沒有答話。
“謝道友,你這還用想麼?”沈破天狐疑的看著謝徵鴻,“這根本不用想吧。”
謝徵鴻還在思考。
正如沈破天而言,這個賭注他其實根本是不用想的。只要他說一句話,不管魔界有多好,仙界有多差,前輩都肯定會留下來陪他。
但是謝徵鴻不可能一直是謝徵鴻。
關於佛子的一切,謝徵鴻並沒有完全想起,他只是在遇見佛子見過的東西的時候,才會適時的想起關於這些東西的一點片段。但無疑,他的記憶終有一天會越來越完整,到時候重新變為那個傳說中的佛子。
裴玉韻也好,沈破天也好,他們重新歸位,並不能說他們就不是這兩個人了。他們的記憶、性格甚至是處事方式其實都差不多,本就是主動設法輪迴而來,他們的性情自然也是遵循著輪迴前的性情。這麼一來,他們才可能保持著自己的本性不至於莫名其妙的被另一個人取代。
同理,佛子肯定也是如此。
一個準聖巔峰級別的大能究竟有多麼厲害,謝徵鴻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