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答應。”
“茜貝爾為什麼不讓努爾吉汗接近我?”
“還不是因為你的*,德國模特,肚皮舞娘……茜貝爾不喜歡那樣的事情。她要讓她的朋友跟一個她信任的人結婚。”
“請你告訴茜貝爾,我不壞。”
站起來時我說:“我一直在跟她說。”一陣沉默。我說:“非常感謝你為我作的犧牲。但是關照芙頌時你要小心,千萬別讓自己迷上她,因為她太可愛了。”
我在扎伊姆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十分理解的表情,因此我沒因為自己的嫉妒感到絲毫羞愧,即使是一段很短的時間,我的內心也舒坦了許多。
回去後我坐到了母親他們的桌上。我對半醉的父親說,薩特沙特員工的桌上有一位非常聰明和勤奮的年輕職員叫凱南,我想讓父親認識他一下。為了不讓那張桌子上的其他人嫉妒,我用父親的口吻寫了一張紙條,交給了那個自酒店開業就認識的招待員麥赫麥特·阿里麥赫麥特·阿里,我關照他在舞曲間隙把紙條交給凱南。那時因為母親一邊說“別再喝了,夠了”一邊試圖去拿父親的酒杯,因此父親的領帶上灑到了酒。舞曲間隙,招待員用高腳杯送來了冰激凌。我覺得麵包碎片、染上口紅的杯子、用過的餐巾紙、塞滿了菸頭的菸灰缸、打火機、髒的空杯子、揉皺的香菸盒就像是自己混亂腦子的影像,同時我也痛苦地感到夜晚已接近尾聲。剛開始時,每上一道菜之前,我們都會幸福地抽上一根菸。有那麼一會兒,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坐到了我的腿上,看見孩子茜貝爾也跑了過來,她坐在我的身邊開始和孩子玩起來。看著茜貝爾懷裡的孩子,母親說“她很適合做母親”時,舞曲還在繼續。過了一會兒,年輕英俊的凱南興高采烈地坐到了我們的桌上,那時前部長正起身準備離開,凱南說,認識部長和我父親他感到非常榮幸。當部長搖搖晃晃地離開後,我對父親說,凱南先生對薩特沙特走出伊斯坦布林,特別是對在伊茲密爾開店的事情很清楚。我用一種包括父親在內的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誇讚了凱南。父親像對招進公司的所有新“職員”那樣,也問了他同樣的一些問題。“孩子,您懂什麼外語;平時您會看書嗎;您有什麼愛好;您結婚了嗎?”母親說:“他沒結婚,剛才在和內希貝的女兒芙頌跳舞。”父親說:“真主保佑,那個女孩出落得很漂亮。”母親說:“凱南先生,他們父子倆談工作不會讓您煩吧。您現在一定想去和年輕朋友們玩。”“不,夫人,能榮幸地和你們,和穆姆塔茲先生認識比什麼都重要。”母親輕聲說道:“非常禮貌、非常文雅的一個小夥子。找個晚上我請他去家裡怎麼樣?”
24。訂婚(18)
但母親是用一種凱南聽不見的聲音來說這句話的。當母親用好像只在對我們說的樣子來表達對一個人的喜愛和讚賞時,她會希望那個人也聽到了這些讚揚,她會笑著把那人的害羞看做是一種對自己力量的驗證。當母親用同樣的方式微笑時,銀色葉子開始演奏一段很慢很動情的曲子。我看見扎伊姆請芙頌跳舞了。我說:“趁我父親也在這裡,讓我們來談一談薩特沙特和分公司的事情吧。”母親說:“兒子,難道你要在自己的訂婚儀式上談論工作嗎?”凱南對我母親說:“夫人,也許您不知道,每週有三四個晚上,您兒子等大家回家後會繼續留在辦公室裡工作到深夜。”我補充道:“有時我會和凱南一起加班。”凱南說:“是的,有時我們會工作得很開心。我們會幹個通宵,還會用那些債主的名字編一些好玩的句子。”父親問道:“你們怎麼處理那些沒有支付的支票?”我說:“親愛的爸爸,我準備和薩特沙特以及分銷商們一起來談這個問題。”
當樂隊奏起緩慢、動情的樂曲時,我們談起了將要在薩特沙特搞的創新;父親在凱南那個年紀時在貝伊奧魯的那些娛樂場所;為父親工作的第一個會計伊扎克先生的那些手法,我們還一起轉身遠遠朝他舉了舉杯;用父親的話來說夜晚和年輕時代的美好;父親用玩笑的口吻談到的“愛情”。儘管父親一再追問,但凱南還是沒說他是否戀愛了。母親試探了一下凱南的家庭情況。當得知凱南的父親是個市政府公務員,開了很多年有軌電車後,母親感嘆道:“唉,那些舊的有軌電車多好啊,是吧孩子們?”
一大半的客人早就走了。父親也不時閉起了眼睛。
當母親與父親起身和我們挨個親吻道別時,她沒有看著我,而是看著茜貝爾的眼睛說:“你們也別待到太晚,好嗎,兒子?”
凱南想回到薩特沙特員工的桌子上去,但我沒放他走。我說:“讓我們也和我哥哥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