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很要命了,薛寶釵本就是商家女,在很多人眼裡,還不如莊戶人家的小家碧玉呢,這年頭,對於女強人,那是絕對不贊成的,就算是唐朝的時候,對於武則天,也有一大堆人或公開,或暗地裡,喊著母雞司晨呢!何況比起唐代寬容的環境來說,如今哪怕商人的地位有所上升,但是對於女子,依舊是喊著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薛寶釵在人家家裡做客,卻喧賓奪主,哪怕是在後世,也是叫人不高興的失禮行為,再又說到收買下人什麼的,這就很顯得小家子氣了,可以說是,將自己的姿態擺的比人家下人還低了。再又,薛家如今的家主是薛蟠,哪怕薛蟠再沒本事,男主外,女主內,結果一個女孩子,不知道什麼叫做守拙藏愚,卻對著自己的母親和兄長指手畫腳,可見是個心大不安分的,這樣的性子,幾個男人會欣賞!
這些也就算了,其他的流言對薛寶釵就是毀滅性的打擊了,雖說最初的流言並沒有牽扯到賈傢俱體的某個人,但是很多人還是猜出了所謂的大家公子的身份,一個個對於薛寶釵的豪放驚訝非常。尤其流言經過了加工,原本不過是薛寶釵白天的時候跑去看賈寶玉,結果賈寶玉在午睡,在外人嘴裡,薛寶釵已經是在晚上爬上了賈寶玉的床。
何況,賈家的名聲本來就跟洗抹布的水差不多,他們家的男女關係混亂,也是出了名的,賈璉一向是個葷素不忌的,用王熙鳳的話說,就是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屋裡拉的那種,因此,流言也波及了賈璉。
外面那些好事的人,用一種帶著鄙視與欣羨的意味,將他們聽說到的事情,加上一大堆的臆測,編出了無數的花邊新聞,薛寶釵與賈寶玉,薛寶釵與賈璉,乃至與寧國府那邊不得不說的香豔故事,甚至一些人暗地裡面猜測,這位豪放的薛姑娘,是不是與自己的舅舅也有什麼不得不說的過往。
史鴻聽得差點沒把下巴都掉下來了,他瞪大了眼睛:“有人跟薛家有深仇大恨嗎?那薛寶釵雖說有些不妥,但是,也不至於如此吧!”
“誰知道呢!”另一個翰林院的編修撇了撇嘴,順手拿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說道,“無風不起浪,空穴來風,她若真的持身正,哪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不也說了嘛,她確實有些不妥!”
史鴻嘆了口氣,雖說對薛寶釵沒什麼印象,但是,遇到這種情況,一個女孩子,算是真的毀了。
薛寶釵這會兒坐在凳子上,身體習慣性地繃得筆直,但是神情卻是木然的,眼珠子半天都不活動一下,眼淚都要流不出來了,薛王氏卻是淚水漣漣,坐在一旁捶著胸嚎啕不已:“我苦命的女兒啊,這是什麼人家,這般缺德啊,空口白牙就毀人名聲啊!”
薛蟠在一邊暴跳如雷,咆哮道:“去給我查,誰敢說我妹妹壞話,我一定要活劈了他!”
薛寶釵一夜之間,憔悴不已,她的拳頭緊緊握著,特意留長的蔥管一樣的指甲深深陷入手心裡面,血流了出來,她似乎也沒有感覺到疼痛,好半天,她才啞著嗓子,說道:“媽,我們回金陵吧!”
薛王氏簡直跟尾巴被踩了的貓一樣,尖叫起來:“回什麼金陵,這些事情,外面人怎麼知道,一定是賈家的人在外面胡說八道,他們從上到下,哪個沒用咱們家的銀子,還想要毀了你的名聲,要是他們家,不給咱們家一個交代,我拼著這條性命不要,也要叫他們好看!”
薛寶釵垂下眼睛,心灰意冷,聲音裡也帶著滿滿的疲憊:“媽,人家是什麼門第,國公府第,宮裡還有貴妃娘娘,咱們家多有仰仗的地方,要是跟他們翻了臉,豈不是拿著雞蛋碰石頭!”
“什麼門第,你舅舅還是九省統制呢!”薛王氏紅著眼睛,叫道。
“可是,那也是寶玉的舅舅!”薛寶釵習慣性地叫著寶玉,但是,心裡卻是一陣撕裂一般的疼痛。
薛王氏一下子沒了氣焰,她用力撕扯著手裡的帕子,一貫溫和慈愛的臉上露出猙獰來,薛寶釵說得沒錯,自己的姐姐,賈王氏才是王子騰一母同胞的妹妹呢,自己不過是個庶女,兩個妹妹相爭,王子騰定會向著親妹妹的,這樣一想,她便洩了氣,不過,想了想,她還是咬牙道:“哼,不管怎麼樣,你姨媽借了咱們家近六十萬兩的銀子,這些可都是留了字據的,他們家要是不給咱們家一個交代,我就拿著借據,告到衙門去!”
薛寶釵見薛王氏依舊如此維護,不由失聲痛哭起來,她撲上去摟著薛王氏,淚流滿面:“媽,媽,我不服啊!”
薛王氏摟著女兒,嘴上一邊安慰,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之色。薛寶釵哭得肝腸寸斷,最終哭得昏睡了過去,薛王氏親自將女兒扶到了榻上,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