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的主意打不了了,王夫人自然將視線轉移到了薛家身上。她這也是沒辦法了,雖說薛寶釵如今年齡大了點,青春差不多要不再了,未必能得賈寶玉喜歡,但是對王夫人而言,一個不得兒子喜歡的媳婦,其實更符合她的心意。而且在她看來,她能夠很好地拿捏薛寶釵,等到薛寶釵色衰了,給賈寶玉納幾個美妾便是,實在不行,薛家沒了利用價值了,找個理由,將薛寶釵休棄了,薛家還能怎麼樣呢?
帶著這樣的想法,王夫人再次找了薛王氏,拿著元春做理由,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已經跟娘娘說好了,回頭就給薛寶釵跟賈寶玉賜婚,又從薛家那裡弄出了一筆錢,還有幾樣薛家珍藏的奇珍異寶,然後便揣在身上進宮去了。
賢德妃如今月份已經大了,雖說放在後世,她這個年紀,其實是最佳受孕的年齡,但是放到現在,年齡著實有些大了。雖說她懷了孕,但是,既然頂著賢德的封號,哪怕皇后說了,免了她的請安,但是,她還是得每日裡去請安,再加上看在她肚子的份上,聖上還經常來鳳藻宮坐坐,但問題是,賢德妃太過寶貝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一直進補得很厲害,人簡直跟吹氣球一樣,胖了好幾圈,臉上還生出了斑紋,自然,不能頂著這副尊容去見自己的對手情敵,也不能在聖上面前留下一個壞印象,因此,她不得不適用大量的胭脂水粉來遮掩,這些胭脂水粉顯然對孕婦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既然是要見自己的生母,元春自然不用這麼麻煩,她洗去了臉上的妝容,換了一身寬大的衣服,就斜靠在一張羅漢床上,若是個美人,這副模樣自然是綽約生姿,問題是,元春這會兒真的算不上美。她這麼一把年紀了,最青春年華的時候,還在做著女官,其實還是伺候人的,那會兒,連頭上插幾件首飾都是有定數的,更別提什麼保養,如今有條件保養了,但是歲月卻是個硬傷。雖說因為長胖了不少,眼角的魚尾紋淡了許多,但是,卻能很清楚地瞧見雙下巴,臉上的妊娠斑非常明顯,加上身材嚴重走樣,宮裡一個普通的宮女拎出來,也要比她清秀可人一些。
但是在王夫人眼裡,元春卻是沒一處不好的,她還擔心自己這個女兒吃不好睡不好,問候了好一番,這才將自己帶來的東西交給了抱琴。抱琴看著匣子裡厚厚一大疊小額的銀票,下面還鋪了厚厚一層金珠,更不用說一塊暖玉的玉牌,還有一個周身鑲嵌著珍珠寶石的白玉送子觀音,每一樣都是少見的奇珍。
元春見王夫人出手如此大方,心裡也是一鬆,她在宮裡需要打點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尤其在這個關頭,更是要步步小心,處處謹慎,連平常的安胎藥,她都要讓最信任的抱琴親自去御藥房領了,親自盯著煎好,再親自端過來。若她真是個寵妃,自然有的是人倒貼上來巴結,問題是,她除了個有些古怪的封號之外,聖寵淡薄,加上還有不少人在背後使絆子,她若是不花錢籠絡那些宮女太監,根本就是寸步難行。
王夫人殷切地看著元春的肚子,問道:“娘娘這肚子尖尖的,與我當年懷著珠兒寶玉的時候一般,定是個男胎!”
元春臉上露出了笑意:“那就承宜人吉言了!寶玉在家如何了?”
不管在誰那裡,王夫人決計不肯說賈寶玉什麼壞話的,因此撿著賈寶玉的好話說道:“寶玉這孩子學問也長進了,做的詩便是老爺那些請客也說好呢!”
元春點點頭:“那就好,咱們家,終究還是得靠寶玉,才能頂立門戶的!對了,寶玉今年也十八了吧,這婚事,宜人可有打算了?”
王夫人一聽,趕緊說道:“臣婦倒是有了人選,娘娘也是見過的,就是娘娘你那薛家的表妹,不光生得好,看著也是個好生養的,而且也能教導著寶玉上進,不似別的狐媚的,就知道挑唆著寶玉頑樂!”
一聽是薛寶釵,元春就皺了皺眉:“雖說是表妹,但薛家畢竟是商家,何況名聲上也有些妨礙,將來給寶玉做個妾也就是了,如何能做寶玉的嫡妻?”
王夫人倒是有過這樣的想法呢,但是薛家不幹哪,沒奈何,王夫人只得將事情給元春說了,主要就是當年修建大觀園的時候,借了薛家一大筆錢,如今家中週轉不便,也需要薛家搭把手,賈寶玉娶薛寶釵也是不得已。
元春嘆了口氣,王夫人話說到這個地步,別的還有什麼好說的,因此,只得說道:“當年我便說,那大觀園太過奢靡了,說什麼省親,其實找個清靜的地方,我回去見見家人便是了!不過,事已至此,也只得這般了!”
王夫人一聽元春答應下來了,趕緊說道:“娘娘還是手書一封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