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猶豫了一下,停住腳步,轉身看著高城:“高副營長有事兒嗎?”
高城走近袁朗,細細的看著他,從上到下,袁朗由著他看,一對眼睛毫無波瀾。高城說:“袁隊長介意送我一程嗎?”
袁朗真的猶豫了一下,微微皺眉:“上車吧!”
兩人一直沒說話,遠遠看到軍隊大門,高城忍耐不住,一把拉住袁朗的胳膊:“停車!”
“吱!”一個急剎,袁朗雙手還握著方向盤,目光一直看著前面。
高城抓著袁朗胳膊的手緊了緊說:“袁朗,你真的打算就這樣和我形同陌路?”
袁朗半晌沒動靜,就在高城等不急要拉他的時候,袁朗忽然扭頭對著高城笑,那種吊兒郎當的笑,和從前無數次一樣,聲音帶著輕佻:“高副營長,我們是戰友,是同袍,什麼時候形同陌路了?”
高城愣住了,隨後是巨大的悲傷,這種被湮滅在無數路人中的感覺,還不如形同陌路呢。高城用力攥著袁朗結實的手臂:“袁朗,你這是自虐!你也對我有意思吧?那晚你……”
“高城!”袁朗的聲音很嚴厲,那晚是他的禁區,他不允許高城再去觸碰:“如果你覺得觸怒我很有趣,你可以繼續下去!”
高城憤怒了:“你TM的還說自己不是自虐,你連提都不敢提,你個孬兵,你個逃兵!”高城憤怒的撲上去,想要卡住袁朗的脖子,卻被袁朗反手擋住。
“高城,你想幹嘛?你也不看看這是哪兒!”袁朗用手指著遙遙的軍隊大門:“你不想當兵了?你想扒了這身綠皮?”
高城狠狠的看著他:“你威脅我?”
“沒有!”袁朗皺眉:“我在陳述事實!”
高城憤恨的鬆開袁朗:“你就躲吧!和鴕鳥似的把頭埋在沙土裡,悶死你!袁朗,我真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敢做不敢當的人!你TMD太沒勁兒了,喜歡我就讓你那麼痛苦?你躲我?有本事你離開部隊躲遠點兒啊!不就我喜歡你,你喜歡我這麼屁大點兒個事兒,讓你整的好像世界末日似的……”
“我不喜歡你!”袁朗冷冷的說:“我不喜歡男人,我不是同性戀!”
“老子TMD也不是同性戀!喜歡誰和男女有關嗎?老子魔怔了喜歡你這麼個……這麼個……”高城一時找不到罵人的詞,重複了幾遍,忽然頹然低聲罵了一句:“死老A!連自己都A!我TMD算服了!”
“高城……”袁朗扭頭看向高城:“那事兒就忘了吧!以後我們還是戰友!”
“屁!”高城爆粗口,氣的臉紅脖子粗:“床都上了,你讓我當沒發生?你以為我真是傻子?你要是不願意,能和我上床?你不喜歡我,能接受我……那樣?”
袁朗氣極反笑:“高城,你到底是太天真還是腦回路太小?男人是怎麼回事你也知道吧?你以為上床代表什麼?我告訴你,別說我當時喝多了,就是沒喝多,上床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那天別說是你,換個人,照樣行!”
高城呆呆的看著袁朗,這些話根本不像袁朗說出來的,高城只覺得心很疼,被人掏空了的疼,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盯著袁朗眉心皺出來的大疙瘩看了一會兒,忽然悽慘的一笑:“我知道了!”開啟車門下車,向部隊大門走過去,沒回頭。
袁朗抬頭看著他的背影,那麼挺拔,卻好像失了陽光,袁朗用力握緊拳頭,一拳打在操作檯上。
不見面也不代表誰能把誰坑死。
袁朗一如既往的妖孽,出任務,演習,對抗,訓練,半夜三更的折騰他的新老南瓜。
高城漸漸恢復到常態,出報告,演習,對抗,訓練,身先士卒的站在滿是殺傷性破片的實驗基地。
很不想說白駒過隙,但是時間就是無情的,轉眼天就冷了,異常的降雪讓所有部隊開始救災集結,高城所在的師偵營也進入到救災第一線。
而所有部隊其中,不包括A大隊的三中隊,因為現在輪到三中隊輪值,他們有任務,不能南下,而是要北上,去長白山的國界線上抓捕即將越境的特工間諜。
一樣的天寒地凍,可是高城和袁朗卻要用不同的方法去保衛祖國,一個是去送溫暖,而另一個卻是提著死神的鐮刀。
高城的師偵營接到的任務是疏通某高速公路路段,將堵在此路段的幾百輛車安全匯入互通口。大雪一直在下,師偵營的卡車開到一半就沒辦法再開下去了,眼前的路亮閃閃的就像一面鏡子,雪花落在鏡子上,走兩步都要打滑,更別說開車。
“全體下車,背上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