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知覺、滿心尷尬地擦著……
蕭玄芝這邊廂還在那裡戰戰兢兢地擦著虛汗呢,而她慕皇后那邊廂,卻是已經收拾完了自己臉上的妝容。
收拾完了自己臉上的妝容以後,那慕皇后竟然還好整以暇似的,從懷中掏出了一面小鏡子,將自己的臉照了一照。
覺得不失鳳儀之後,她這方才緩緩地抬眼向那蕭玄芝望去。
旋即,那慕皇后便鳳軀一震,直踉蹌地退後了三五步。
她背倚著一棵銀杏樹的樹幹,哆哆嗦嗦地抬起右手將那蕭玄芝指著。
花容失色地在那裡杵著失語良久,她慕皇后方才語聲顫抖,惶惶然、大驚失色地哀聲道:“蕭貴人?!——”
蕭玄芝虎軀一震,下意識地抬起右手往上嘴唇的人中附近一揪,旋即暗叫一聲不好。
——“壞了!嘴上的毛兒沒了!”
旋即,她便連滾帶爬、身形狼狽地跪伏在了地上,將那額頭緊緊地貼著地面,直恨不得把些漿糊來將它給糊在地上。
冷冷清清……
悽悽慘慘慼戚……
這次第、怎一個窘字了得?!
第20章 臣、臣妾惶恐……
蕭玄芝正跪伏在地,兀自在那裡臊眉耷拉眼著,卻見那慕皇后撲哧一笑,柔聲打趣道:“蕭妹妹倒是好興致呢。~~”
蕭玄芝絲毫不敢去觸碰那慕皇后的視線,只低眉順眼地跪伏在地,僵硬著身體又伏了伏身,悶聲道:“臣、臣妾惶恐……”
若是現在她的眼眉前兒能有個地縫兒,那麼,無論多窄她都願意鑽。
鑽進去便索性死在裡面不出來了。
如此尷尬、如此窘迫,直使得她蕭玄芝恨不就死!
——“可毀了!……我、我可是想著……我之前好似是將她罵作‘死婆子’來著的……罷?……”
——“完了完了完了!……毀了毀了毀了!……我蕭大俠的這條小命兒啊,想必如今便是要交待在這裡了……”
如此想著,蕭玄芝痛不欲生地閉上了眼。
只聞慕皇后婉轉一笑,繼續打趣道:“本宮可是記得,咱們家蕭妹妹豈不是舊疾在身、常年臥病,既曬不得日頭、又走不得路麼?——怎地?這隻換了一副妝容,這病便好了,可以出來歡蹦亂跳了麼?~~”
“臣妾……臣妾……”
蕭玄芝篩糠似的跪伏在地,咯吱咯吱地緊咬著後槽牙,一張鵝蛋臉紅得竟是跟個猴子腚似的。
見她這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慕皇后不禁失笑出聲,無奈似的搖了搖頭,方才柔聲說道:“蕭妹妹,你不必如此惶恐。我並不是想要追究你入宮經年,不來請安的罪責,也不欲怪罪你曾犯上僭越地將我罵作‘死婆子’一事。”
蕭玄芝聞言,不禁渾身一凜。只跪伏在那裡硬著頭皮腹誹道——“哼哼……是,你是不欲怪罪,但你倒記得真切……”
又聽那慕皇后繼續說道:“——你且放心起來說話便是。這裡沒有蕭貴人和慕皇后,也沒有逍遙王爺和秋雨宮女。
我與你平輩論交,你便喚我一聲閨名,叫我‘幽蘭姐姐’罷。——蕭妹妹的閨名,我想著應是‘玄芝’,可對?”
蕭玄芝這才滿心忐忑地緩緩站起身來,神色尷尬地點了點頭,顫聲道:“勞煩……勞煩姐姐能夠記得……”
——“她的真名……原是喚作‘慕幽蘭’的啊……”
——“嘻~~這名兒可真真是好聽極了呢……”
一時間,蕭玄芝竟是又忍不住地神思恍惚起來。
隱隱之中,竟還似是多了一份熟悉之感。
慕幽蘭微微一笑,柔聲道:“我倒不是故意去記的呢。”
蕭玄芝微一挑眉,迎著她的目光,探詢道:“哦?怎麼說?”
慕幽蘭緩緩說道:“陛下召幸宮嬪的《春恩冊》上又沒有你的名字。我只是在你入宮的時候,偶然覽了一眼你的名帖,便就此記下了。
‘攘皓腕於神滸兮,採湍瀨之玄芝’。——蕭妹妹的名字,可真真是好聽得很呢。我只是因為喜歡這好聽的名字,是以、才便將它給記下了。——卻不知,蕭妹妹的表字,又是作何解得?
——你且等等,我先猜上一猜。玄芝……神靈芝草……如此想來,當是擬作‘靈草’,方才足以襯托。如何?”
蕭玄芝點了點頭,恭謹說道:“幽蘭姐姐蕙質蘭心,說得對極了。”
見這位慕皇后隻字不提先前的“問心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