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染了血的手,放下板車小石頭大著膽子走近一瞧,真有個人躺在稻草後面呢。
那人一身玄衣,露出的手腕和脖子都沾了些血跡,臉上還有些淤青,小石頭以為他是在哪家喝花酒沒帶錢被打出來的,好心去推他叫他起來,剛推了一把那人就撲通一聲滾下了草堆,小石頭沾了一手血,嚇得差點哭出聲來。
死人了啊?!
小石頭嚎了一嗓子,看熱鬧的人迅速圍了一圈,對著小石頭和那個玄衣男子指指點點。小石頭心裡害怕,抖著手探了探他的呼吸,說是活的,才在眾人七手八腳的攙扶下把人搬到了板車上送醫救治去了。
“人呢?”桑湛邊問邊給小石頭擦了擦手,血跡已經半乾不怎麼擦得掉,桑湛搓了好幾下才搓下些血痕,小石頭吃痛地縮了縮手,“疼!”
桑湛有片刻的失神,恍惚道:“對不起啊石頭,我太用力了。”
小石頭知道阿湛哥狀態一直不大好,有些擔心地握握他的手,“阿湛哥,我不疼了。”
桑湛溫柔地順順小石頭的頭髮,小石頭往他手心裡湊了湊,才說:“那人在裡面呢,巴童也在,剛剛太守大人也來了。”
“太守大人?”桑湛的手頓了頓,“他怎麼來了?”
“不知道,”小石頭搖搖頭,想起巴童著急的樣子,“他們好像和那個人認識,巴童管他叫李大哥。”
“李……”桑湛瞳孔微縮,一掀簾子就闖了進去。
鄭書畢正坐在堂前翹著二郎腿呢,一看來人,笑了,“喲,好久不見啊桑寨主。”
“鄭大人,”桑湛抱拳微躬,急急的問:“是誰受傷了?”
“桑寨主訊息真是靈通,”鄭書畢輕笑一聲,“是我一個部下罷了。”
“我去看看,”桑湛匆匆往屋裡走,被鄭書畢攔下來了,“你急什麼。”
“我……”桑湛語塞,就聽到鄭書畢在他耳邊問:“你該不會以為是李善鴻吧?”
桑湛默,他不覺得會是李善鴻,但是一聽到李姓還是忍不住擔心,憋緊了臉迸出個沒有。
鄭書畢見他這幅模樣,心裡暢快極了,這傢伙根本不會說謊,大笑道:“你是有多在意他。”
第三十八章
“你是有多在意他。”
桑湛面上露出些難堪,拳頭緊了又松,巴童眼尖,悄悄扯了扯自家主子的袖子讓他收斂著點。眼下九爺不在主子戲弄人的心思更明顯,就算阿湛哥不發作,被九爺曉得了,主子也沒好果子吃的呀。
鄭書畢笑夠了停下來,才注意到桑湛貌似臨近爆發的樣子,想到李善鴻走之前的再三叮囑心裡不免有些虛,乾笑兩聲正想說點別的什麼扯開話題,就聽到桑湛低低笑了笑,“是啊,我是在意他。”
語氣坦然,摻了些無奈,聽得鄭書畢頓時傻了,想原來桑湛這傢伙這麼好套話,怎麼李善鴻就是套不出什麼呢?心裡嘀咕著,又聽見桑湛繼續說,“對一個男人起了這種心思,很奇怪吧?”
“呃……不會。”鄭書畢尷尬地咳了聲,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不奇怪……
桑湛以為鄭書畢是在安慰他,開解道:“你不必如此,我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可是感情這種事也不是說控制就控制的了的,”桑湛抬手按了按左胸,寂寥地說:“我這裡有他,就算剜了心還是有他,腦子裡有,耳朵裡有,眼睛裡有,怎麼樣都會有個地方記住。”
“你知道怎麼樣才能忘了嗎?”桑湛慘笑,不等鄭書畢回答就抬手止住他,“知道也不要說,我不想忘。”
“你……”鄭書畢語塞,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心口燒了把火熊熊地燒,李善鴻這廝到底是做了什麼才叫桑湛這樣死心塌地?想到自家那個只知道滿口胡話的,鄭書畢羨慕的眼睛都要紅了。
朝鄭書畢行了禮,桑湛向他告別,“寨中還有事,在下先行告辭。”
“喂!”鄭書畢叫住他,問:“你不想知道里面的人是誰啊?”
“是大人您的一個部下不是嗎?”桑湛腳步沒停下的意思,眼看著就要跨出門了,鄭書畢忙喊道:“他是你心上人家的!”
桑湛瞬間頓住,脊背僵硬,隱隱晃了幾下。李善鴻家的?為何會受此重傷?李善鴻會不會也遇到這種事?竭力忍下心中令人恐慌的猜忌,開口的瞬間聲音還是抖的厲害,“怎麼回事。”
鄭書畢知道他是不會急著走了,又窩回椅子裡,二郎腿一翹一翹,“你坐下,我跟你說說怎麼回事。”
李善鴻回皇城後迅速和李善成敲定策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