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雅地扒著門框,認真地感嘆:“你們倆現在怎麼個情況,他對你不像一般的樣子啊。”
李善鴻不予置否,他自己還沒搞明白呢。
將懷中的盒子放到鄭書畢書桌上,李善鴻避開另說,“管好你自己吧。”
鄭書畢看也不看,遠遠繞開書桌,就好像那是什麼妖魔鬼怪似得。盤腿坐在榻上,鄭書畢撐著下巴狀似隨意問道:“你來不會就是想給我送個破盒子吧,拿走拿走。”
李善鴻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鄭書畢眼睛大,睜久了容易澀,對視中先敗下陣來。
略顯狼狽地別開臉,鄭書畢悶悶道:“我聽著呢。”
李善鴻走到桌前,開啟盒子,開口道:“趙家那群沒腦子的開始動了,近年來姜家子孫無心政事,朝上退了不少人,現在朝中頂的上用的也就你叔叔了。”
鄭書畢的叔叔是當朝護國將軍,手握三十萬兵權,守衛邊疆半生戎馬。自古功高蓋主並不是好事,在邊境穩定之後鄭將軍便班師回朝,接風宴當眾請辭,希望換的君主信任保得家族安穩。然而天子極好功譽,並不願留人口舌,三番推阻,這兵權依舊牢牢握在鄭將軍手中。自鄭書畢少年,朝中各派就明裡暗地拉攏鄭家。鄭家傲骨自然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但帝王多疑,多年來飽受猜忌,鄭將軍只得虛居高位,慢慢隱退,現下已經是不過問瑣事了。
“叔叔手握重兵沒錯,但現在也已經半隱退了,能頂什麼用。”鄭書畢不想將家人再牽扯到檯面上,年少得志他早已位居要職,求陛下將他遠調也是為了對各宗勢力表明態度,離開權力漩渦中心,只求保全鄭家。
“老大除了你也沒誰能指望了。”李善鴻把盒子裡的一個錦袋丟到鄭書畢懷裡,鄭書畢不急著開啟,隨手甩到一旁,“那你這是要回皇城了?”
“我要晚些回去,有些事要處理。”李善鴻輕撫了把腰際懸掛著的玉佩,“最多半個月,我會回去。”
“桑老爺子?”鄭書畢想到之前從巴童那聽來桑湛他爹的事,心裡有了幾分瞭然,“半個月夠嗎?”李善鴻答應的是到桑湛他爹……為止吧?
“屆時我自會向他們說明。”李善鴻急著離開,並不代表桑老爹要“離開”,他更願意看到的是桑老爹長命百歲,至於半月之後要怎麼安排,到時再說。
“我知道了。”
李善鴻拉開房門,一隻腳已經跨出門檻,抬頭望了望牆外,青山鬱鬱蔥蔥冒了個尖尖,映著蔚藍澄澈的晴空,溫暖又幹淨,果然比宮裡的風景更令人留戀,“你會回去的吧。”
鄭書畢順著李善鴻的目光,感嘆道:“這兒真是養老的好地方呢。”
李善鴻喉間溢位幾聲輕笑,“是啊。”
“皇城見。”
鄭書畢嘖了一聲,朝李善鴻遠去的身影比了比拳頭,齜牙恨恨,真是不省心。手自覺摸上錦袋,將裡頭裝著的東西拎了出來。是一塊龍形玉珏,龍口微張,龍身佈滿雲雷紋,霸氣難掩。對著太陽懸在面前,溫潤通透,眼熟的不得了,竟然拿自己的貼身玩意兒來哄他,真是……
“還是……要回去啊……”
第二十四章
青山城離寮裡鎮約有千里路,中間隔了山河的緣故,需要輾轉兩次水路才能到達。
從城裡出來後兩人馭馬而行,陸路疾行了半日,天色暗下之前趕到了東渡頭。
桑湛帶著李善鴻逛了圈渡口集市,時候已經不早,集市上人流依舊擁擠,街道旁滿滿當當擠著不少攤頭,販賣著稀奇的玩意兒。
“這裡是東渡集市,平常過往的商旅都會在這稍作整頓,順便賣些外地帶過來的小玩意兒,久而久之就聚起了集市,東西參差不齊,仔細淘淘興許也能淘到點好東西。”桑湛邊走邊給李善鴻做著解說,李善鴻興趣缺缺,他見過的東西可比桑湛多得多了。桑湛以為他是看不上這些,走了一圈便帶他進臨河客棧休息去了。
見李善鴻一直看著渡頭出神,桑湛出聲解釋道:“到寮裡最近的路是走水路,我們先在客棧休息一晚,明兒個一早趕渡船去寮裡,大約要在水上行一日。”
進了客棧,桑湛自然地要了一間房,李善鴻也沒說什麼,兩人都習慣了同進同出,並不覺不妥,反正一個睡床一個睡塌,兩不相干。
掌櫃好奇地掃了二人一眼,這兩位小哥五官上並不像兄弟,一個秀致一個俊朗,言行舉止間滿是熟稔,十分契合。要一間房,莫不是那種關係?
“愣著作甚?”李善鴻見掌櫃的一直沒動,敲了敲桌子叫他,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