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自己的孩子就不見了:“娘知道你最聽話了,你回答我啊。”
“寸心……”楊戩想伸出手去抱住自己的妻兒,可是他不敢,他怕一旦真的碰到敖然的身體就承認了敖然渡劫失敗的實事。第一次見面敖然問他“真君覺得我如何?”,相認時跪在他的面前說著“父親在上,請受孩兒一拜”這些畫面似乎是昨天才發生的,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孩子的驚喜至今都還在,可是為什麼一轉眼就變成了這樣?
敖寸心沒有理會楊戩,她就那樣輕輕的靠著敖然的身體,小聲的說著敖然的事情:“你還記得嗎?你剛從蛋裡出來的時候居然不是小龍的形狀,而是人類嬰兒的樣子,當時把娘急壞了,蛋殼吃不了,身體弱,想了很多法子才將你慢慢養好了。”
“小時候你淘氣,總喜歡滿山滿谷的亂跑,有一次被一個闖進山裡的妖怪給傷了,大家心疼的不得了,第二天就去把那妖怪的山給平了。……你第一次跟著你師傅去學本事的時候,一個勁的哭鼻子,不想走……你畫的第一張符紙、煉製的第一個法器娘都好好收著……”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楊戩小時候哭的不少,只要一闖禍被父母責備他就會扯著嗓子嚎,企圖父母一心軟就放過他。家變之後他就學會了隱忍,他流淚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他是別人的支柱,他不能哭,眼淚會帶走他的勇氣和堅持。可是現在楊戩不想再忍,也忍不下去,他的孩兒沒了,他的妻子在他面前肝腸寸斷……
“……然然,娘能活到今天都是因為有你支撐。”敖寸心輕輕的說:“然然,娘去找你好不好?你一個人去了陌生的地方一定會害怕的……”敖寸心的話像刀子一樣插入楊戩的心中,適才敖寸心說過若是敖然過不了這一關,三界如何就與她無關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敖寸心的意思了,可是現在聽到敖寸心再說一次他還是疼痛難忍。
曾經楊戩也心灰意冷的放棄過生命,當時看著親友們的哭泣挽留只覺愧疚,如今當自己成了那個被留下的人的時候他方知道被留下來的人有多麼痛苦。淚水模糊了楊戩的視線,他想要擁抱敖寸心和敖然,可是他不敢,面前的一切都好像一碰就會碎。
突然楊戩感覺到三尖刀傳來一陣波動,三首蛟陪伴楊戩數千年,彼此間感應十分敏銳,如今三尖刀傳來這樣的波動楊戩不禁轉頭看去,之間敖寸心的緋骨、三尖刀和敖然的匕首一起躺在地上。敖寸心的緋骨和敖然的匕首正隱隱閃爍著紅光,一下一下的交相輝映,就像是心跳一樣,三首蛟也在一旁呼應著……
楊戩精神一振:“寸心!”楊戩抱住敖寸心:“寸心,寸心。然然還在,他還在!”他記得敖然和他說過的,緋骨子母劍是可以相互感應的,既然子劍如今和母劍相互呼應了,那就意味著敖然還活著!
敖寸心雙眼空洞的抱著敖然不肯撒手,楊戩一狠心板起敖寸心狼狽的臉:“寸心,咱們的孩子還在,聽到了嗎,他沒有離開我們……”楊戩的聲音終於傳到了敖寸心的心裡。
然然沒死?敖寸心支起身體小心翼翼的看著懷中的敖然,敖然沒死?楊戩不會騙她的……楊戩跪在敖寸心的身邊,和她一起看著敖然,楊戩相信自己的判斷,他將手放在敖然的眉心,那裡原本是敖然天眼所在,一股溫和的法力順著天眼送進敖然的體內,卻似石沉大海一般毫無反應,楊戩皺眉,難道不對?
敖寸心沒去管楊戩做了什麼,她全神貫注的看著敖然,突然她覺得手中的感覺發生了變化,變重了一些,敖寸心眼睛一亮:“楊戩!”楊戩順著敖寸心的視線看去,敖然的身體正在發生變化,那些碳化的焦黑的殼開始一點點的剝落,露出下面的血肉,然後敖然的體型不停的變大,楊戩拉著敖寸心站起來走到一邊。
敖然的體型不斷的抽長,然後變化為龍形,原本血肉模糊的的血肉中生出一片片的龍鱗,龍身不停的變化,一直長到了比之前更大的體型才停下來,新生的龍鱗上一片片都帶著血汙,但是至少敖然現在是完整的。敖然的龍鬚輕輕的抖了一下,敖寸心正要撲上去就被楊戩抱住:“他自己可以的。”
玉鼎真人目不轉睛的看著敖然艱難的撐起了龍身,然後仰頭髮出一聲龍吟,龍尾一甩直衝雲霄,那細長的龍身將天空中的劫雲穿出一個洞來,又是一陣龍吟傳來,金色的陽光一點點的將那黑沉沉的劫雲驅散,當雲層散盡的時候一條全身金黃的神龍盤旋在陽光下。
金龍在空中盤旋數圈後長嘯一聲衝向敖寸心和楊戩,化為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立在二人面前。“父親、母親。”敖寸心撲上去一把抱住敖然:“嚇死娘了,娘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