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座寺廟,名喚涼音寺,寺內香火鼎盛,傳聞說求子靈驗,這些日子太子妃元氏的妊娠反應很是嚴重,什麼都吃不進,整個人都消瘦了下來,凸起的小腹愈發襯得本人瘦骨嶙峋,臉色也不好看,獨孤伽羅很是擔憂。
這不僅僅是對太子妃元氏身體的擔憂,更重要的是她現在懷的還是太子的第一個嫡子,可謂是意義重大。聽聞說涼音寺的香火靈驗,就準備著要親自去一趟,任誰也攔不住,只說是親自去才顯得心意誠,所以司馬奕也就陪著她出宮了。
獨孤伽羅一身貴婦人的裝扮,司馬奕也是一身常服陪著獨孤伽羅一起上山,一路上不斷有人在誇司馬奕孝順,聽得獨孤伽羅也是心情大好,眉眼裡透著喜悅,看著司馬奕的目光也滿滿都是慈愛。
獨孤伽羅也很是感嘆,以前總覺得這孩子心眼直,太過率性,不重大局,這樣的性情若是當個閒王也就罷了,但是他可是太子,再加上太子妃一事,獨孤伽羅對太子一度失望不已,甚至起過廢立的念頭。直到最近這些時日裡發生的所有事情才讓她對這個兒子的印象大為好轉,如果都是像次子那樣的自作聰明,甚至是有意欺瞞,太子某些方面的不拘小節如今看來倒是令人放心。
太子妃有孕,這大大的滿足了獨孤伽羅長久以來的心願,再加上太子這些時日裡的表現,獨孤伽羅終於放棄了曾經的偏見,不管怎樣,長子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子,能夠順順利利接替他父皇的位置才是最好的結果。
求了一支上上籤之後,獨孤伽羅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了,司馬奕心情也不錯,他看得出來獨孤伽羅對他的印象已經大為改觀。
馬車雖然看起來比較普通,但這是司馬奕專門製作的,所以即便跑在有些起伏的山路上也走的很平穩。一路上司馬奕和獨孤伽羅說說元氏孕中的趣事,馬車裡的笑聲不斷,氛圍尤為輕鬆。
意料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馬車突然停住,獨孤伽羅沒有坐穩往車外倒去,嚇得司馬奕趕緊將人扶住。
“怎麼回事?!”
見獨孤伽羅平復了下來,司馬奕用力掀開車上的帷幕,臉色陰沉,語氣壓抑著怒意。這一次,因為是在長安城不遠的地方,又是低調出行,所以帶的侍衛並不算很多,司馬奕不想這一路上多出什麼意外,如果獨孤伽羅真出了什麼事,依照楊堅對妻子的看重,他什麼希望都不要再有了。
“殿下息怒,前面有馬車擋住了路,卑職過不去!”
趕車的侍衛壓低了聲音,這條路並不寬敞,一輛豪華的車駕突然衝了上來,他一時間也是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讓人把路讓開”
司馬奕淡淡吩咐道,以他的身份還沒有給別人讓路的時候。
侍衛點點頭,正準備去喝斥對面的馬車將路讓開,卻沒想到對方更加囂張。
一個穿著下人服裝的馬伕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眼睛斜睨了侍衛一眼,表情張狂。
“你們,趕緊把路讓開,別耽誤了我家主子的事,聽見沒有!”
他指著眾侍衛,唾沫橫飛,大喊大叫。
見眾侍衛沒有一點反應,馬伕的臉頓時拉了下來,他覺得很是沒有面子,自從當了晉王府的馬伕以後,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完全不同了,從前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現在都要來討好巴結他,所以這些人不聽他的吩咐讓他感覺自己失了顏面。
“你們知道這是誰家的馬車嗎?這可是晉王府的馬車,車上坐的可是晉王爺最寵愛的侍妾,現在趕緊的把路給我讓開,否則—有你們好果子吃!!!”
馬伕仰著頭,表情得意洋洋,他忍不住想要看到這群人驚慌失措的表情了,以前他也遇見過這樣的事,但是隻要一聽到他是晉王府的,就趕緊把路讓開了,恭恭敬敬的讓他們過去了,所以他覺得今天也不會是個例外。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對方的回應,頓時覺得有些不對,低頭一看,發現那些人都在看著他,目光冰冷,讓他不覺有些畏懼。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這可是晉王府的馬車,晉王是誰你們知道嗎?!那可是皇帝的兒子,我家主子可是、可是晉王最寵愛的女人,連王妃都要避退的,所以你們、你們不要亂來,否則,王爺、王爺知道了不會放過你們的!!”
馬伕睜大了眼睛,指著侍衛的時候還在不斷顫抖,臉色有些白,狐假虎威的氣勢一瞬間蕩然無存,被十幾個目光森冷的壯漢緊緊盯著的感覺可不那麼好受。
坐在馬車上沒有下來的獨孤伽羅聽的一清二楚,臉色鐵青,手上的杯盞被她用力擲在了車板上,幸好車板上早就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