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合時宜的大好良機過去以前,讓我愛她吧,讓我補償我的罪孽。
不知道為什麼,作為一個死後理應被評為“久經考驗的”本主義的戰士,她現在對戰爭並沒有很大的信心,她總有一種“人生得意需盡歡”的傾向。她是不想再失去王嬋月,她害怕再丟一次下次見到的就是一具死屍。可進一步讓她去愛,她只能給一個像情人幽會似的不清不楚不尷不尬不進不退的狀態,沒有承諾,沒有未來,更不敢前進。可,
年輕的軀體柔軟而溫暖,散發著讓人沉溺其中忘卻所有雄心壯志的香氣;王嬋月的聲音嬌美,時而含羞帶怯時而活潑機靈:這是她最好的年華,像剛剛成熟還帶著一點點酸味的脆生生的桃子。她在自己手中,自己快要無法剋制。
風流是很壞、同時又很美的罪名。古來人們講情種,必要這個人既一往情深,又有很多段戀情。於是樁樁件件都成了美談,傳於後世,由人去猜測那月夜憑欄幽會的風月無邊。
她翻過牆頭,心裡想著,我不需要讓浪漫的故事傳下去,也不想再有往後的人,我只想和你,珍惜我在人生此刻遇到的這抹微光。也許我們能早些相見也許會更好,我們在巴黎相見,在倫敦相見,在更早的更好的時間點相見,我們或許可以攜手一起在這條戰線上努力,甚至於更多更往後的有關未來的問題都可以被解決,
但是我們在這裡相遇了,這就是人生。或許本質上她們才是最匹配的命中註定的愛人,因為她們都熱愛冒險,被這種禁忌的美所吸引。
爬上樹梢,深吸一口氣,一步翻了進去。
進屋看見王嬋月想只乖覺馴良的小兔子一樣盤腿坐在床上,她笑著走過去,低下頭捧著她的臉,王嬋月對她笑,屋裡只點了一支蠟燭,火苗在王嬋月的眼睛裡跳躍。
我愛你,原來一開始我就淪陷於你這雙眼睛。
兩人頗有默契的親吻,長久又溫情。在使人沉溺的吻裡確認對於對方的感情。假如你不愛這個人,在你吻她的時候,你能感受到真誠的在發光的東西,就留在你的心裡,也留在對方的心裡。兩情相悅是不能由別人來說的,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得到,才能確認。
良久之後兩人分開,王嬋月摟著她坐下,問她晚上還走不走,她說今晚不走,也累了,想陪著王嬋月一起睡。“我可是已經睡醒了,只怕睡不著了。”“那好呀,睡不著,我陪你聊天,等大家都睡了,你還睡不著,我們出去數星星。山上風景這麼好,又燈火管制,星星肯定數不過來。”傅儀恆像個少年,全然不似之前那個管教的長輩。王嬋月被她甜得要死,心底浮現的不安感就好像是冰冷的一根針時不時就會扎一下,扎她一個激靈。“怎麼了?”傅儀恆看見她眼神一閃,“沒。。。沒事。”
天熱,傅儀恆起身去把外衣都脫了,兩個人都穿著白色褻衣坐在床上面對面聊天。傅儀恆喜歡摟著王嬋月,因為她天生體溫偏低,夏夜抱著尤其舒服。於是王嬋月就靠在她懷裡,“你聽得出來這是誰寫的曲子嗎?”她問,樓下已經換了一張唱片,“嗯。。。像是莫扎特,不過不太確定。你姐姐新買了留聲機?這可是稀奇物件。”“好像是送給姜姐姐的禮物吧。”傅儀恆得意的笑了一聲,“我說她們兩個好的不得了,你不信。”“我哪有不信,我只是,”我只是還不懂罷了。
傅儀恆順勢吻了吻近在咫尺的她的太陽穴,王嬋月覺得好像被燙似的,忽然和傅儀恆說起之前看到王霽月親吻姜希婕的事情。感嘆她姐姐也會有那樣富於進攻性的一面。“是因為姜希婕那個丫頭長得又禍國殃民,感情也在那裡也就是了。畢竟情人眼裡出西施。”誰知道她這麼一說完,王嬋月掙脫出懷抱,轉過身來對著她道,
“那在你眼裡,我比西施如何?”
她是無論如何想不到,這丫頭會變得這樣的快。也許是我給了你太多不安,你才選擇主動進攻。
“在我眼裡,世上美麗的女子很多,”她伸手去拉王嬋月,對方不為所動,她就只好自己靠近一點。“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雙手環過王嬋月的腰肢,把她圈在自己懷裡,然而貼在她耳朵上,“我只要你。”
那天晚上到底放了幾張唱片,亦或者幾張唱片來回放了幾次,到底是貝多芬放得多還是莫扎特放得多還是薩蒂放得多,王嬋月不記得了,傅儀恆也不記得。她們都在半路喪失了對環境的關注,只能關注彼此,試圖把對方融進自己的骨血中。以至於萬事的時候都注意不到音樂早就停止了。王嬋月感覺像是自己信奉已久的女神終於顯聖,為自己展現了神蹟,讓自己得到了完全的救贖。在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