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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微妙關係不好開口—她始終是一枚很好利用的棋子,一個非常重要的渠道,但還不確定她的顏色。

顏色。

“。。。哦。。。我知道了。”王嬋月像只被欺負了的小兔子一樣點了點頭,傅儀恆看她這副樣子,又怕把她給嚇回去,“不過話又說回來,學生比起一般工商人士平頭百姓就是要進步一些的。我只是想你不要因為這些事就放下了荒廢了學業,畢竟你的路還長,應該做一個真正可以對國家民族有大用處的人。”王嬋月還是點頭,真是說什麼都聽,“對了,你姐姐沒從上海給你發電報嗎?家裡肯定擔心你們兄妹二人,你還是趕緊去回個信兒吧。”“姐姐隔三差五就發電報來。活像日本人馬上就要打過來一樣。四哥也不管,他和希峻哥哥一天到晚人都找不著,只有我去回電報。”這下,又是那個王嬋月了。

“找不到人?”傅儀恆湊近了身子問道。

“希峻和浩寧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去了哪裡,成天參加那些反日的活動。”王霽月在寢室裡對姜希婕有些不滿的說,“現在連滬江都是這樣,全國都是這樣,群情激昂,抵制日貨,他們倆這樣也是很正常很應該的嘛。我都想去呢。”“想去想去,北平今天據說有二十萬人的請願大會呢。你怎麼不去?”“你擔心些什麼?這不是當年了,又不是段祺瑞當家作主的年代,不會再有第二個劉和珍君。我不去。。。這不是因為你在這兒嗎?”姜希婕說完,把手中厚厚的經濟學原理和筆記一放,表情甚是無奈—她覺得自打關於去香港的爭論塵埃落定之後,王霽月理應是很明白這一點的,她掛記的始終是她;而且現在她也不怕王霽月明白過來了,她現在每天糾結的是要不要把話說清楚。可是王霽月大概是鬥嘴成性,每天又擔心遠方親人,總有點閒的沒事找架吵的樣子。王霽月見她的樣子,這三四年間,姜希婕原先鋒利的性子在她這裡被磨得乾乾淨淨,心下一軟,“。。。上海和南京今天只怕也有□□吧。唉。。。”“是啊,說不定呢。只是現如今已經沒有了章宗祥曹汝霖可以打咯。”

想想當年怒火焚燒曹宅,固然曹賊可恥,可是燒人家房子的行徑和火拼的土匪又有什麼區別呢。

“只是這日本倭寇,外交上什麼冠冕堂皇假仁假義的話都說得出來,打還不是照打。當真是恬不知恥。”姜希婕已經不打算看書整理,收好這段日子以來最讓她頭痛的宏觀經濟學氣惱地說,言語動作之中充滿憎恨之意。她和一般學生到底不太一樣,她家裡有個無比關心時事的老太爺,從小也和那些在外交舞臺上只能算爺爺的後生、卻又光輝無盡的人們往來,耳濡目染的她對那些爾虞我詐有些瞭解,於是不像有的學生還對國聯有所期待—她沒有期待,爺爺告訴過她,國聯這桌麻將臺上的玩家正是當年巴黎和會的流氓—曾經試圖瓜分中國的人,怎麼會完全站在正義這一邊呢?假如日本給他們分一塊大大的肉,是不是就隨他去了呢?

“該打就是要打。怎麼可以任人欺負!什麼少帥,追趙四的時候不見得有什麼怕的,現在倒是不敢做好漢了!”王霽月嘆一口氣,“說不定他也有他的苦衷。”“苦衷?苦衷無非是怕自己實力受損,以後被人兼併了去。”“。。。萬一也怕和當年在濟南{54}的事一樣呢?”“那也不能任由日本人這麼欺負我們啊。這不就是當年一步退讓,步步退讓到今天嗎?”

說到濟南的那件事,姜希婕忽然想起王正廷{55}來。想起這個爺爺的後生曾經到家裡來拜見爺爺和大伯的時候,偷聽到的談話。其實普通人根本不瞭解在那些看上去混賬的外交結果背後的艱難和博弈,總之一些人惹禍,而另一些人背黑鍋。

“你是學了經濟學的人,也該知道一場仗打起來會怎麼樣。”姜希婕一口惡氣憋著,無處發洩,思維僵死,只好站在窗前看看風景。王霽月便起身走過去從背後搭著她的肩柔聲勸慰。人到了一定的年齡有了一些閱歷,會漸漸發現原來處理方式的幼稚、雖然幼稚,但是有效緩解情緒,當然事後的愧疚除外。可是年齡到了,發現愧疚是最痛苦的情緒,為了避免愧疚便選擇了成熟的處理方式—成熟的、讓別人愉快的、同時也可能讓自己不愉快的處理方式。換做十七歲的姜希婕,野慣了的,這會子早就該去參加□□、而且已經快要和大隊一起走到南京政府門口了。可是她現在是二十一歲,還有個心中摯愛的女子成天都讓她放心不下,讓她請願放棄所有的宏圖壯志陪伴左右。

“民生本就多艱,打起來勢必更苦了。物價飛漲,貨幣貶值,物資緊缺。我們這樣的人倒是沒什麼,尋常人家怎麼辦?何必舉國之力與之為敵。”王霽月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