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依顧愛卿所言吧。”
朝堂結束眾人散去,顧淮站在原地,回身,便看見顧瑀臉色青白地看著自己。他露出一個十分體貼的笑容,“二哥可是身體不適?”
顧瑀狠狠地回了他一記眼刀,轉身離開了金鑾大殿。此刻他心亂如麻,顧淮莫非知道了金粉的事情?
與此同時,衛國公請立世子的奏摺也被呈送到了乾元宮。
“喲,倒是稀奇,這老衛國公捨得立世子了?”建元帝接到奏章,還沒翻閱呢,沐恩太監便帶著內務府總管進來了,直接遞上了內務府的賬目冊子。
建元帝卻是懶得看這種大厚冊子的,直接懶洋洋地開口,“內務府按例給哪些朝廷官署撥款了,說說。”
內務府總管對答如流,“回陛下,主要為六部、大理寺、都察院、翰林院、國子監、通政司等官署的經歷司,不過是些公務所需,數額並不大。”
“不大?”建元帝一聽立即就沒興趣了,覺得顧淮這個提議實在雞肋。他示意沐恩將賬簿閒置在一旁,就打算翻閱衛國公請立世子的奏摺,只是一看到上面的名字,他的嘴唇稍稍緊繃了一下。
內監通傳的聲音在此時響起,“啟稟皇上,二皇子求見。”
“老二?他來幹嘛?”建元帝的聲音中帶上了明顯的不喜,儘管他將後宮的大權暫時給了德妃,但並不代表他對這對母子有所期許。“讓他進來吧。”
二皇子應允而入,相比他的兄弟而言,此人長相併非出色,甚至可以說是皇室眾人少有的憨厚長相。他手中提著一卷竹簡,愣愣地便進來了,乾巴巴地行了個禮後直接說,“父皇,兒臣將《九章算術》篆刻於竹簡之上,欲呈於皇祖母為壽禮,父皇你覺得如何?”
建元帝再一次懷疑老二不是自己的種。他看到二皇子一副呆愣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直接將手邊的東西直接扔向他,“你就是抄這個都比勞什子九章算術好!”
“是,父皇。”二皇子愣生生地應了,翻開皇上扔的東西唸了幾句,“建元十八年五月,通政司經歷司,金粉五十兩,經手:顧瑀。”他捧著那賬簿,一臉天真地詢問,“父皇,可是要抄寫這個?”
“等會,你說什麼?”建元帝感覺自己似乎聽錯了,“你重複一遍。”
二皇子便再重複一遍:“建元十八年五月,通政司經歷司,金粉六十兩,經手:顧瑀。父皇,可是要抄寫這個?”
沐恩太監不忍地別過眼。
建元帝卻是緊緊地眯起了眼,食指在桌上有節奏地輕敲了起來,似乎是不經意間掠向內務府總管,一雙眼中卻閃過不明的光。他語氣十分平和,“老二,你將上下文都念一遍。”
二皇子依言照辦,“……建元十七年四月,通政司經歷司,金粉六兩,經手:顧何。”
“……建元十七年五月,通政司經歷司,金粉六兩,經手:顧何。”
“……建元十七年六月,通政司經歷司,金粉十五兩,經手:顧瑀。”
“……建元十七年十月,通政司經歷司,金粉三十五兩,經手:顧瑀。”
“……建元十八年一月,通政司經歷司,金粉六十兩,經手:顧瑀。”
“……建元……”
“皇兒,不必唸了。”建元帝第一次用如此溫和的口氣與二皇子說話,讓他頗為受寵若驚,建元帝輕聲問他,“皇兒,可能計出自三年前六月份,顧瑀開始經手後至今日,所支出的金粉總額?”
“共計兩千一百四十五兩金粉。”二皇子快速地計算出來。
“兩千一百四十五兩。”建元帝聽聞這個數目,竟然直接笑了出來,看向站在下方深深地垂著頭,雙袖卻一直在顫抖著的內務總管,“數額並不大?”
“奴才罪該萬死!”內務府總管倏地直接跪倒,全身都趴俯在了地上,“萬歲饒命啊!”
“就這樣把賬簿放在朕的面前,甚至連擺弄個假賬都懶得動作。”建元帝語氣依舊溫和,卻在下一秒瞬間變臉,“爾等這般糊弄朕,倒是有幾個腦袋!”他一拂袖,桌上的東西全部被掃飛出去,重重的硯臺直接砸到了內務府總管身上,二皇子卻是恰好側了下身子,躲開了重物。
“陛下息怒!”乾元宮立即跪倒了一片。
“朕何曾發怒?”他一掌直接拍到了桌上,“顧瑀,這名字倒是熟悉,貴妃的好外甥。”他指著內務府總管,“你也是個好的,我記得你姓杜,對嗎?”
內務總管已經害怕得不敢回話。
“朕卻不知,朕的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