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你……”顧芷凌不清楚顧淮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內心堅定的想法還是讓她再次勸顧淮,“顧淮,府中還需要你顧持,你也知道母親的病……想必親故陪在身邊,對母親的病情也有好處。”
“親故?我算是什麼親故呢?姐姐,你出走華京,一去西北便是數年,如今讓我多多陪伴母親。”顧淮此時距離顧芷凌仍舊很近,他吐出的氣息甚至噴在了顧芷凌的臉頰,讓她有一種被燙傷的錯覺。
“你自然是顧府親故!你在顧府十多年,莫非擔不得?”顧芷凌話說得隱晦,一轉話腔卻說道,“至於出走華京,我是為了西北邊疆的孩子們!”
“對啊,在顧府待了十多年了……又如何。”顧淮直直地看著顧芷凌的眼,“另外,弟弟從不是大義之人,也不懂大義之事。華京中人盛讚姐姐心懷天下,弟弟慚愧,比不得姐姐半毫。姐姐你覺得呢?”
“我……”顧芷凌啞言。
“古語世間有大義者,拋妻棄子只為一腔熱血獻國民;今有昭勇將軍夫人,遺下瘋病親孃,棄去呱呱親兒,奔赴邊境,但求得窮困孩童一席書堂。”顧淮輕輕拍了拍掌,“有這麼一位姐姐,顧淮真倍感榮耀,同樣也慚愧無比。”
顧芷凌聽力尚好,自然沒有聽不出顧淮語氣中嘲諷的道理,她頓時漲紅了一張臉,“顧淮!你不要太過分!我有我心之所向,心無大志者偏居華京一隅,怎知這世間萬千窮苦需要幫援!”
“你往西北去,邊城房屋破落,當地官府為招待尊貴的將軍夫人,拿出了衙內大半的銀子造了一座四進大院落。”
“你心向貧民,當地百姓在官府的號召下捐了銀子人力建了學堂,邊城外村野裡的孩童卻因衣裳不整,打扮破落被堵在了學堂之外,尋而進不得學堂的大門。”
顧淮一字一句地用陳述語氣講述自己從暗衛處得知的訊息,看著顧芷凌的臉色從紅變成了煞白。
“我自認從不是什麼清官,在華京裡頭也沒做過什麼利國利民的好事,但卻也真不曾勞民傷財。”顧淮對顧芷凌那種鄙夷的態度就快溢位話外了,卻在這時話鋒一轉,“——你究竟為何一定要我待在顧府?我卻是不信,顧府之中,會有人歡迎我。”
“你——你什麼都知道了是吧!”顧芷凌氣急起來。
“我都說過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想知道。”顧淮這時倒恢復了平常那副笑笑的模樣,那語氣讓人分不清他話中的真假。
顧芷凌卻是長喘了幾口氣,怒視了顧淮一眼,不再多發一眼,轉過身離開了顧淮的新房子。
便宜姐姐一走,顧淮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怔了好一會兒,又恢復了方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完全沒有以前在朝堂上正兒八經的顧三元氣質,嘴裡還唸叨著不知什麼話,手上卻又寫了給尚止的信。
“尚止,我有一個姐姐,說我離了顧府,又沒了官職,恐會短了吃穿,溫飽不濟。”
暗衛這次跑癱了兩匹馬,將信送到大半夜趴在屋簷上聽牆角的睿親王手中。尚止藉著揭開的瓦片後透出的屋內的光回了信。
“已讓暗衛再搬三箱金子到你家去。”
暗衛這次跑癱了一匹馬。
顧淮收到信後默默地抽了抽嘴角,一時之間有些同情為了兩千兩黃金熬盡了辦法的杜璃玉。
他提筆寫:“銀兩尚且夠用,你還是留些銀子,讓暗衛買些大骨頭熬湯,聽說這樣可以長高。”
信從華京奔到西南,這次暗衛挑中了一匹好馬,全程沒有跑癱。
尚止面無表情地看完信後,又回了一封空白信紙。
再次接到尚止的空白信紙時,這匹沒有跑癱的馬已經練出了腿力和耐力,跑完數千千里依舊面不改色氣不喘,成為了暗衛大頭目尚止和大頭目姘頭“私相授受”的專用信馬,一下子成為了暗衛馬廄中的風雲馬物,深受眾多母馬的愛戴,得到了暗衛馬廄中所有馬族群中的優先□□權。
尚止回完空白信紙時,默默地跑到經常蹲守的樹下,在樹幹上劃了一道,確認自己的確沒有比昨天高後,頂著一張更冷的臉,讓暗衛去給自己熬大骨頭湯,要骨頭多一點的那種。
他默默地回憶起自己那個光怪陸離的夢——裡面的自己好像並不矮啊。
雖然夢中長高後的自己沒有機會和小淮一較身高,但肯定也是不矮的!——來自對自己的身高怨念了十多年的小矮子王爺。
顧淮可不知道尚止的怨念,暫時拋下了以往時刻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