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動作緩慢,古板和有條理,哈麗特這時候正需要這種緩慢古板,好讓自己腦袋放空,就一直坐了下來,直到丘吉爾忽然闖了進來。
他顯得非常煩躁不安,口中嚷嚷著太熱了太熱了。
愛瑪跟進來,勸他去吃點喝點什麼。
他看了看哈麗特,“史密斯小姐陪我就可以了,伍德豪斯小姐,您去招呼大家吧。”
愛瑪衝哈麗特擠擠眼。
哈麗特陪他來到另一間涼快的小客廳,僕人上了冷肉和酒。
他耙著他一向注意的頭髮,抱著頭,“天啊,史密斯小姐!”
“先吃點東西吧。”哈麗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鬆,冷靜,會好起來的……”
他飽餐了一頓,感覺似乎好些了。
哈麗特在一旁陪著,慢慢的品了一杯酒,吃了小小几片肉。
“我能不說嗎?”他放下刀叉。
“當然。”她看了他一眼,“我又沒問你。”
“……史密斯小姐。”他咧嘴笑了起來。
“幹嘛?”
“沒幹嘛。”
“想幹嘛就幹嘛去吧。”她微笑。
“是的,女士。”
一整天大部分時間,哈麗特都消耗在和伍德豪斯先生一塊。
韋斯頓太太表示不必勉強,哈麗特表示一點都不勉強,她很樂意。
事實上也是。
到了晚上,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也許她該找點酒來喝。
於是她就出門,點了蠟燭,拿著燭臺在寂靜無聲的大房子裡晃悠。
在伍德豪斯先生原來待的房間裡還有一些酒,她倒了一杯,屈膝坐在窗座上,喝著酒看著窗外的夜色。
窗外偶爾傳來蟲鳴,她覺得很好聽。
窗座上有兩個大的抱枕,她抱了一個在懷裡,好軟。她舒服的輕嘆。
隨著一陣腳步聲,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史密斯小姐?”來人看到她,有點驚訝,“你怎麼會在這兒?”
“哦,奈特利先生。”她連忙下來,攤開手,“我沒拿你家任何東西。”
“……我不是這個意思。”奈特利走過來,把燭臺放在她的旁邊,“這麼晚還不睡嗎?”
“睡不著,想找點喝的。”她又喝了口酒。這個她記得愛瑪說叫雲杉酒?口感還不錯。
“哦。”他點點頭,“要吃點東西嗎?”
“隨便啦。”她又到窗座上,蜷縮成一團,抱著枕頭,“我喜歡這樣坐著。”
特別是心情不好的時候。
“哦。”他點點頭。
“這個枕頭好軟,毛茸茸的,我好喜歡……”,她咕噥著,“可以抱著,也可以墊著,還可以蒙在頭上……”
她用枕頭矇住臉。
“是什麼做的?”
“大概是羊毛的吧。”他捏了一下,“你喜歡的話送你一個。”
“哇,真的嗎?”不愧是土豪啊。
她摸了摸,又問,“是羊毛還是羊皮……羊皮我就不要了。”
“為什麼?”
“因為羊剝了皮會死。”
“我想……大概只是羊毛的吧。羊毛捻成線,織成布……我知道有的紡織方法,能做出這樣毛茸茸的效果。”他大概對她摸不著頭腦的話感到迷惑。
“哦。那謝謝您了。”她滿足的把枕頭抱在懷裡。
“不客氣。”他忍俊不禁。
“很好笑喔……我說了奇怪的話,你別介意。我可能喝醉了。”她把枕頭放在膝蓋上,頭枕在枕頭上,側臉看著他。
“不,不會。”他忍著笑,“我送您回房間。”
“我還不想睡。”她搖了搖頭。
“要聊天嗎?”他在她旁邊坐下來。
“好啊……說說這房子的故事吧,歷史很悠久了吧?”她環顧被燈光搖曳照的有幾分神秘感的房間。
“嗯,很久了。”他點頭。
“有什麼特別的傳說嗎?比如晚上有幽靈晃悠、地下挖出骨頭、女人哀怨的詛咒……這類的?我知道老宅通常都有這類故事。”她傻呵呵的笑。
“我想……大概沒有吧。”他彎下腰平視著她,“……您有點醉了。”
“一個人住那麼大的宅子,你會害怕嗎?孤獨嗎?”她沒有理會他的話,自顧自的說。
“嚴格來說不算一個人,這裡有很多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