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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白嘉把自己脫了個精光,一拱拱的抱著小胖子往裡擠,他自己是個啥睡相,心裡清楚著,所以這次,他打算睡在外側。

“你怎上來了?”龐祝被箍得難受,掙了掙沒掙開,有些不樂意。

白嘉摸了個湯婆子挪到腳邊捂著,長嘆一聲:“給少爺暖被窩啊,防著明早又給凍病了”

胖子肉多,一捏一大把,又因著年歲小,未長體毛,全身上下滑不溜丟的,抱在手裡趁手的很。

龐祝動不了,就只能費力的提起腦袋:“可我不冷啊!”,他都起汗了,恨不能撤了被蓋,哪還要人捂。

“這湯婆子只管前半夜,到了後半夜就得靠我了”,白嘉隨口胡謅,完了直接把人腦袋按下:“好了,睡吧,熱乎乎過個一晚上,明兒又能吃肉了”

這話果然起效,一時間,被窩裡安靜了下來,不出多久,就有輕淺的呼吸聲傳來,倆個小少年摟抱著擠在一處,已然睡得香甜。

過了二十四,眨眼就是年,期間,在面上看來,白嘉已經是個合格的小廝了,就連錢兒和錠子也這麼以為,倆小子都沒啥心思,看見他跟少爺走的近,還樂呵著,只以為人勤快好乾。

三十,歲暮,早早的,龐宅大門上就貼了春聯,各進院門上也都上了門神,丫頭小廝僕役家丁,穿梭來往,好不熱鬧,玉笙樓內,錢兒正站在高處,拎著幾幅掛像討主意:“錠子,你說今年咱這樓裡的武神是懸判官還是鍾馗?”

錠子抿了抿嘴,伸手點了左邊那副,錢兒低頭一看:“這鐘馗爺爺長的恁醜,不好,還是判官爺面善”,說著就墊著腳往上掛。

錠子幫扶著椅子,嘴角噙笑,也不跟他爭。兩人是同年進的院,一個話多一個話少,倒是互補,處的也不錯。

白嘉把龐祝送到前院,原是想趁機溜達溜達熟悉熟悉環境的,卻不想半道碰到了刑管事,那老頭不知怎得,老拿眼掃他,嗖嗖的,攪得他一溜兒就回來了。

一進西苑,正見錢兒和錠子杵一堆在懸門神,便站在一旁看,就見那上頭寥寥幾筆勾勒出個人,長袍官帽,側身而立露著半張臉,便道:“這上頭畫的哪個?”

錢兒點了點那人手裡的筆:“是判官爺,專判善惡的”

“不像”,嘉搖了搖頭,判官他見過,是個乾巴小老頭,和這上頭的中年人沒相象的。

錢兒懟他:“你又沒見過,怎知像不像的”

白嘉也不跟他辯,即便他說見過也沒人信,便岔開話主動攬活:“要搭手麼?”

“這邊不用,倒是少爺床上的金銀八寶還沒掛呢”,錢兒也不客氣,指了指自己腳下:“都在裡頭擱著,你挑著拿吧”

那是個紅漆木盆,放著許多雜物,堆的都冒了尖。

白嘉一個外來戶,壓根不知金銀八寶是個啥,還是錠子好心,挑挑揀揀的翻出八樣物事,拿個小扁蘿裝了給他,白嘉道了謝,接了往樓上去了。

前院花廳內,龐遊繳拉著兒子的手上下打量著:“聽管事說你前陣子病了,現下可好?”,歲前奔波幾日,縣裡各處的孝敬都已打點好,好歹趕在昨兒夜半到家,今兒一早起來,看著熱熱鬧鬧的院子,突覺有一陣子沒見兒子元寶了,忙叫人招了過來。

龐祝之前雖是由奶孃一手帶大,但龐遊繳只得這麼一個兒子,自是稀罕,便是一天就要瞧上幾回,到後來進了學鮮少回了,也沒短了半分,只有最近似乎有了些差異。

雖心中微有不適,但以龐祝的性子卻並不會多說,他只道:“爹,元寶已經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見兒子對他如往常一般親厚,並不因這些日子的疏忽心生埋怨,龐遊繳心下定了定。

父子兩個樂融融的說了會兒話,就有丫頭來報,說後院的小奶奶身子不爽利。

龐遊繳聽了,雖掛心,但也不能扔了兒子不管,剛想回絕,就聽他兒子說道:“爹去吧,別讓小弟等久了”

龐遊繳哈哈大笑:“你怎知是小弟?”

龐祝想了想,說:“元寶想要個弟弟”,其實,不管是小弟還是小妹,他都喜歡,但他爹似乎更喜歡有個弟弟,於是他便這麼說了。

“元寶以後會是個好大哥”,龐遊繳像小時候般,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欣慰的走了。

龐祝沒同他爹一道,而是又坐了會兒才離開,想到以後自己是要當哥的,他臉上便帶出了笑,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

“元寶少爺”,刑管事站在門廊下,看樣子是專等著的。

龐祝緊走幾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