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許多天,那男孩並不消停,每天都不定時上門詢問是否需要僕人。第三次來的時候,衣服已經換成了整潔乾淨但有些發舊的襯衫長褲,很像教堂裡唱詩班的孩子穿的,阿不思明確告訴他,自己沒有多餘的錢付給他工資,而男孩居然回答說,不需要任何工資,他只需要一日三餐多給自己做一份。
阿不思就重提了年齡問題,男孩露出無奈的神色說:“也許你並不相信,但我的確比看起來要年長得多,並且熟悉各種家務活,完全可以勝任。”
“你這個年紀應該去上學。”
“我已經接受過系統並且完整的巫師教育。”男孩乾巴巴地回答。
這讓阿不思開始懷疑男孩究竟來自哪兒,這些天又究竟住在哪裡,還有那種隱隱約約的清澈香味,簡直從頭到腳都是謎團。
不會是什麼植物的精靈吧?他滿頭黑線地想起小時候母親給他講的傳說裡,總有類似的,什麼花朵或樹木的精靈前來幫助巫師解決難題的例子。那些精靈走過的地方都會傳來讓人心曠神怡的清香,而且都有亮晶晶的綠眼珠。
他打定主意下一次一定要想辦法,在不答應請男孩做僕人的前提下想辦法問明這些。
於是今天當有人敲門,他開啟門時的表情要熱情多了。
然而站在門外的是一位金髮藍眼的少年。
撲面而來馥郁的甜香讓阿不思愣了愣。香氣帶有夏日陽光的灼燙,濃烈得像在奔跑中揮舞的金色綢緞,讓阿不思聯想起最近總是跑來敲門的男孩,但極為不同的是,如果說香味也能按四大元素屬性劃分,那麼被他懷疑可能是植物精靈的男孩是水與大地,而面前這個金髮少年則是火焰與風。
這個少年也驚訝地看著他。仍保持著右手敲門的動作,隨後咧嘴一笑,垂下手來:“巴希達沒告訴我,你是個阿爾法。”
“我是個什麼?”阿不思問。
“阿爾法,”他熱情洋溢地,用帶有異國口語的英語說,“巴希達說在英國,估計很快就會連一個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性別的巫師都沒有,這原來真有可能。”
“我難道不是像我外表一樣是個男性?”阿不思打趣說。
“你當然是,”對方笑道,“並且完全是個男性。”
“這麼說還有不完全是個男性的男性存在?”
“巫師可整整有六種性別呢!”
還沒有互報姓名,忘了邀請客人進門落座的禮儀,他們就已經從學術問題聊了起來。阿不思很久沒有這麼愉快地與別人說過話了,母親去世之後他甚至沒有一刻能感到喜悅。
但這個人出現了。就像命中註定,他會在最糟糕的時候獲得救贖。
他沒想到他弟弟回家看見他們坐在樹蔭下聊天時,會懷疑地擰起眉頭。而那個綠眼睛男孩出現在籬笆外時更是臉色發白。
男孩目光呆滯,像被腦子裡打架的兩個小人搞亂了思維,最後竟然拔出魔杖。
阿不思飛快地站了起來,有些驚訝,但也抽出魔杖保持戒備。
出乎意料,男孩只是手足無措地幻影移形了。
“你是不是忘了給阿麗安娜準備午飯?”阿不福思不悅地拉回他哥哥的注意力。阿不思看看懷錶,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阿不福思顯然是伺候完山羊回家吃飯來的,他點了點頭對弟弟說:“下次回來早一點,你知道我並不是非常熟悉做飯。”
“我們誰都不熟悉!這些天我吃夠了你難吃的烤牛排了,那簡直就是木柴!”阿不福思抱怨起來,“所以你幹嘛不僱傭那個男孩?這樣你也可以跟你新交的好朋友痛痛快快在樹底下坐一整天了不是嗎?”
“我們不能太信任一個——”
“我們又能信任你嗎?”阿不福思聳聳肩,“你那周遊世界的計劃又準備啟動了吧?沒問題,把阿利安娜留給我和傭人照顧就行。”
阿不思深吸了一口灼熱的夏日空氣,感到肺部有點灼燒,正想著應該怎麼緩解弟弟的不安,身旁一直安靜地被他們忽略了的蓋勒特拍拍他的手臂說:“去做飯吧阿不思,我們三個一起來研究牛排到底怎麼煎更好吃。”
他收到那兄弟倆同樣的質疑目光。
作者有話要說:
☆、三 1995年 漢格頓
伏地魔得到身體,觸控了哈利的臉。
這是個可怕的開端,似乎開啟了他身體的某項功能。他開始可以用嗅覺來感知某些人的存在,比如伏地魔,那種極其黑暗殘暴的壓迫的味道……侵略的氣味。盧修斯馬爾福,高傲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