輛計程車甚至在目之所及的範圍內找不到電車站牌,同時想到這一點的兩人只想要嘆氣。
“要不我們走走吧?”草草掃過整條街似乎有不少人來人往的店鋪,黃瀨想了想提議道,“正好一邊走還可以一邊看一看哪邊有電車的站點。”
“也好。”黑子點了點頭,一面錯開了身去,躲過了黃瀨突然襲擊過來的手臂,上前幾步走到了前面,“走吧,黃瀨君。”裝過頭,卻意外地沒有看到那個該是委屈至極眼淚婆娑的人,黑子有些奇怪地頓住了腳步,朝著來路走了回去,一路上卻只看到些陌生的行人,卻不見黃瀨。雖然知道黃瀨不至於會走丟,突然離開大概也是因為有事要辦,但是如果貿然的去店鋪裡找人的話……
他粗略地估計了一下他們附近的店鋪數量,想到平方的可怕之處,還是走回了他們分開的地方,靜靜站著。偶爾看一兩眼周遭經過的與黃瀨有些相似的人便抬起頭,卻發現余光中的那幾分相似在正眼望過去的時候卻消失得一乾二淨。
也是了,想到黃瀨是從事模特這一比較特殊的行業,他也就釋然了。要是隨隨便便從大街上找一個人就像他的話,那他也不會被巴黎那邊人看中了吧。
思及此,他原本是想要笑的,可卻生生在成型前凝在了心口。他伸出手覆在了正有力地跳動著的胸膛,有些無可奈何地任由那些關於巴黎隻言片語進入了自己空空的腦海。他原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在想,此刻卻不由自主地想起清水那句無可奈何地概嘆和帶著幾分莫名地、讓他覺得甚至是譴責意味的話語。
“只要一說到長期離開東京……他就瞬間變卦……黑子君你是黃瀨君的朋友吧,所以我想知道他……究竟是為了什麼不願意離開東京……”
無數的影像和話語交錯的映象中,響起清水冷冷的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那語言的滌盪下,洗去了偽裝,露出了它本來的面目……
“為什麼離開東京呢?”喃喃地低語中,答案明明清晰得彷彿枯河之石,但是……
“為什麼要離開東京,小黑子?”
一旦對上這張似乎永遠會這樣對著自己燦爛地笑下去的眼眸,他張了張嘴,卻陡然失言,有些不知所措地轉過身,剛想埋怨一下黃瀨的突然消失,就看到一個微縮的巴黎鐵塔憑空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舊銀色的實心地基上是同色的塔身,但是不同於實物的是,這個小小的飾物顯然更為精巧細緻,甚至連塔身上也雕刻了細緻繁複的花紋。
“怎麼樣,我的這個發現不錯吧。”獻寶似地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黑子抬起頭只看到那雙熟悉的手正握著鐵塔頂端連線著鑰匙扣的那一段,注意到他的目光,甚至還把鐵塔順時針轉了一大圈,才猛地收進了手心。
“小黑子,給你。”在冰涼的物猛地被塞進手心的時候,黑子才反應了過來,有些愣愣地看向了身邊正俯下身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的青年,感覺到自己的手掌被那個人闔上時,帶上的那個人的溫熱,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想要退步,卻被黃瀨笑著拉住了衣袖。
“小黑子這麼難得的日子你就不要再拒絕我了嘛……我都送你這麼浪漫的禮物了,你還忍心拒絕我嗎?”
“沉默就是表示你預設了喔,小黑子!太棒!”
聽到眼前的人歡呼雀躍就好像孩童一般的反應,分明應該是理所當然,但黑子卻只覺得心口堵得有些喘不上氣來,任由那個人用與言語截然不同的鄭重握住了自己的左手然後十指相纏。
他卻只覺得右手掌心中握著的那個精緻美麗的巴黎鐵塔燙的灼人。
改變……
果然仍舊是世上最可怕也最無可奈何地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短暫的週末在毫無知覺中便已成了過去,一轉眼又到了一週當中最為黑暗的週一,雖然不情願,但即使是擁有著絕佳武器——低存在感的黑子也不得不回到了學校,坐在熟悉的位置上,聽講臺上國文老師開始新一輪激情洋溢的文學評述。
說是國文課,可是實際上上課的時候那個有些中年謝頂的山本老師卻時常洋洋灑灑給課堂上的學生們科普著各種歷史課上都沒有涉及到的文豪秘辛。大約八卦是人類共性中具有最高普遍性的特徵吧,每次山本老師一叢枯燥乏味的文學技巧分析轉入文豪風流史或者豪門恩怨史時,不知道為什麼,總給人一種從不知如何形容與理解的雲端夢境,轉入了某種現實的場景。
所以在看到同桌的千夜揉了揉眼睛,開始冒出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