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地闔上了雙眼,腳趾已經磨到那些鋒利的絞肉部分時,傳送帶停了。
耳邊已經炸開了聲音,她也根本無法分辨那是誰的聲音了,不,她也許很早以前早已失去了辨別的能力了。
“舞原學姐,已經沒事了!”
“舞原學姐已經做得很好了呢,不過差點丟掉性命什麼的實在是不行的!下次不能再那麼以身犯險了!”
“文代,文代——!”
耳旁徒留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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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真的是很險啊,文代醬。”
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把玩著手上的遙控器,稍微在手上墊了墊然後在拆遙控器的文代抬了抬眼,“不知道拓人哥把我叫過來有什麼事情呢。”
她怎麼記得今天的瀨名拓人應該是要工作的吧?怎麼會有時間把她邀請到家裡來?
拓人的神情稍微僵硬了下,隨後道:“我想念你泡的茶了。”
“啊……是嗎。”文代將剛還在拓人的右手上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收了回來,拍了拍自己的裙襬站了起來,“我去煮開水好了。”
摺疊刀……嗎,藏在衣袖裡的呢。
神情也很不自然。
終於呢,是要對她下手嗎。
就算是容貌和麻衣姐相似……也不能放過嗎……
外面的天空也是一片灰濛濛的——對,畢竟是已經到梅雨季節了啊。
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的內心。
開啟了煤氣,看著藍色的火舌舔著水壺的壺底,文代的雙手一點力氣都沒有,只是單單地搭在抽屜的把手上。
廚房的門半掩著。
拓人哥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還沒有腳步聲。
眼中的感□□彩一點點地被黑色的漩渦吞噬了進去,只有那一刻,她甚至已經無法記得自己內心最溫暖的那一刻是什麼時候了。
已經沒有溫暖的顏色可以映入眼中了。
內心最後一根還與“人性”搭上邊的弦也在這一刻徹底被硬生生扯斷。
瀨名拓人有一個習慣,在家裡總是會把手機放在自己的床頭櫃上。
將手中趁還在燒水的時候編輯好的簡訊傳送了出去,在聽到臥室裡隱隱的簡訊提示音之後,趁他去臥室的期間,她將抽屜拉了開來。
抽屜裡正靜靜躺著一把高速粒子刀。
她將刀柄緊握在手中,一手搭著半掩著的廚房門,雙眼緊緊跟著瀨名拓人。
瀨名拓人很鬱悶,在他開啟簡訊的時候,最上面一行是『抱歉。』緊接著便是一片空白。
再看了眼發信人,署名是舞原文代沒錯。
欸?為什麼資訊顯示是一片空白?
拼命地往下拉動。
最後一行是『永別了。』
水壺中的水燒開的聲音就如同內心的悲鳴一樣。
在水汽往外噴發的時候,在瀨名拓人轉身的瞬間,他看到了那雙毫無一絲焦距的雙眼,和麵無表情的她。
“去死吧。”
她高高舉起了手中的粒子刀,那雙彷彿有著黑色的漩渦在轉動的雙眸裡滑落出了兩行清淚。
“為什麼!——”
“僅僅只是愛之深黑之切嗎!——”
“那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要殺死那麼多人嗎!——”
“你才是人·渣啊!拓人哥!——”
手上已經沾染了大片的血漬,手上的粒子刀依舊未停下,刺進、拔出;刺進、拔出……
溫熱的液體淌過了她的絲襪。
☆、Episode。01
“喂,把你腿挪開來啊喂——”
文代有氣無力地衝著躺在沙發上看著平板的男人大聲嚷嚷道。
已經是接近黃昏的時分,如果再玄乎點的說法,就是“逢魔之時”。
至今,想起那時候粘稠的血液黏在她手心的那種黏膩感覺的時候,她還會不自覺地想要彎下腰乾嘔起來。
自她無法控制自己殺死了拓人哥之後,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那個巨大的落地窗之外,太陽的光芒已經漸漸消散下去,一片落葉打著旋,從她的視野中飄了下去。
在一開始,她是在給自己房門上鎖了一週之後,才漸漸趨向平靜,當然了,樓下的偵探先生似乎並不怎麼在意這種事情的樣子,只是……等她出房間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讓她打掃。
明智你還能有點良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