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沒有理由去挽留她,能做得只有強顏歡笑。
蘇沐想了一會兒,還是留下孫靖炎陪著我繼續去南陽,然後自己帶著嵐山其他的人向來路趕去。
這次分別來得太突然,我已經開始期待下一次的相聚了。可是我又很明白,從現在我們的身份來看,任何一次分別,都有可能成為永別。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有種即將失去一些的恐慌,趕快提醒自己不能再想了。
繼續出發,一天的行程在我看來也比前段時間漫長。
侍衛們已經又找了一輛馬車,因而我又和月竹坐進了車裡。
月竹一路上也像是心事重重的,幾次看著我都想說什麼,最終也沒說出來。我察覺到了,但是無心去問。閉著眼睛在狹小的車廂裡胡思亂想,百無聊賴的,也等到了天黑。
在太陽落山前,我們就進入了南陽的地界,算算行程可能趕不上進城,我們就乾脆放慢了步伐,在城外留宿最後一晚。
入了夜,我卻毫無睡意,批了一件衣服就出了帳篷。
外面守夜的侍衛看到我有些驚訝,我示意他我只是四處走走,不會走太遠。
往樹林裡沒走多遠,我看到前面有一個人坐在空地上,好像在低頭幹著什麼。夜色太濃,我看不清這人的樣子,心一下提了起來想,想退開,卻又鬼使神差地走了上去。
覺察到我的靠近,這人迅速地直起身子,回過了頭。夜色中,他的眸子顯得十分深沉。
“如兒姑娘?”那人試探著出聲喚道。
我鬆了一口氣,“孫公子!”
果然是孫靖炎,他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到這外面來做什麼?
孫靖炎不說話,摸出了一個火摺子吹著了,我看到他腳邊有一堆燒過的柴,他伸手又點燃了。我走過去坐在了他的對面,心裡並沒有想好說什麼,但是又很想問他些什麼,問什麼呢?是關於蘇沐的麼?
孫靖炎也沒有開口,又從懷裡摸出了一塊玉,玉的形狀像是一個人。
見我盯著那塊玉,孫靖炎輕笑了下,遞給了我。我接過來看了看,是個沒有雕成的人形,大致已經成形,但是面容還是模糊的。可是我在看到這個玉雕的一瞬間,腦海裡就自然地蹦出了她的名字。
我有些驚訝地抬頭看孫靖炎,不是很情願地問道:“這是——蘇姐姐?”
孫靖炎也有些驚訝,“看來我雕得很像嘛,如兒姑娘看出來了?”
我有些勉強地笑笑,低頭看著玉雕,心裡莫名地有些煩悶。
孫靖炎伸手撥了一下火,苦笑道:“這個玩意我已經做了八年了,她離開了六年,我想不出她的樣子,就停下來了,現在也還沒有完工。”
“你喜歡蘇姐姐?”我脫口問道。
“我與她自幼相識,一處長大,她的事情我知道得最多,也因此,最是痴迷於她。我很小就立誓,此生非她不娶。可是這麼多年了,我還是沒有追上她的腳步。她離開六年,讓我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太遠了,我根本看不清現在的她。”孫靖炎苦笑,眼裡寫滿了迷茫。
“我不知道現在的她內心裡變成什麼樣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麼。我只能遠遠跟著她的步子,還妄想能像從前那樣緊緊追隨著她。呵,我什麼都沒有,不管她要什麼,我也是給不了的吧!”
我心裡憋悶,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想了半天,說了一句:“她知道麼?”
“蘇沐,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子。”孫靖炎微微仰起頭,看著如墨的夜色,“我沒有問過她,但是我很瞭解,她看得清楚。她不說,難道我要戳破這最後一層紙麼?喜歡這樣的女子,註定只能遠遠的看著她,除非她自己走過來,否則外人不可能靠近。鏡中月水中花,莫過於她。”
我見他說得苦澀,心裡也有些淒涼,蘇沐,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會為誰回眸呢?
“她家裡,發生什麼事了?”我還是沒能忍住這個疑問。
孫靖炎沉默良久,嘆了口氣,“很棘手的事情,蘇沐命苦,我真的不希望這次出大事。”很顯然他有所顧忌,沒有告訴我事情,但是就是這幾句話,足以讓我對那個匆匆告辭的女子生出擔憂,她的過去和現在,對於我都是一個謎,我這才發現,我根本沒有看清她過。
再次回到帳篷,我心裡更加沉重,直到後半夜才暈暈乎乎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中午,我們進了南陽城。
這次出行太過特殊,自然沒有什麼宏大的接風儀式。南陽太守楚哲把我們迎到了他的府邸,我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