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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話也客氣了許多。林沫不是不知情的,水溶再來,他便親自泡了茶以示感激。

水溶心裡得意,因為他幫著林沫遠了賈家,這林沫對他可不是有些不同麼!他自己也沒有同賈家怎麼樣,忠順王若要問起來,他只說林沫是賈家的外孫不就行了。心裡高興,面上不自覺地就帶了出來,衝著林沫笑得眉眼彎彎,眼角唇邊的弧度滿是狡黠。

林沫低下頭喝茶,笑而不語。

水溶的心思他也能猜到幾分,不過又有何不可?他並不需要為水溶做什麼,水溶就想了法子讓賈家的人安靜了不少,可不是空手套白狼麼!至於水溶所求——他既然並不知道水溶求的是什麼,便一直裝傻充愣也罷了。橫豎他也不過就是個一等侯爺,同北靜王的權勢也沒得比,再者說了,水溶要真的想從他那兒拿好處,憑著這一點肯定是不夠。

給多少錢,辦多少事,林哥哥是個實在人,沒心思去想北靜王的歪歪腸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林沫從來不是鑽牛角尖的人。

他高高興興地送了水溶一顆夜明珠,客客氣氣地把水溶送出了門,不到一會兒,北靜王府派了人送了回禮來,他也毫不推辭地收下了。

北靜王送來的東西自然是好的,林沫略略收拾了一番,揀出幾個好的,親自給黛玉送了過去。

如今黛玉由李嬤嬤和方嬤嬤一起教導著打點林海留下的家產,也不用她像鳳姐那般事必躬親,不過讓她知曉一些人情世故,沾些塵世煙火罷了。林沫自幼飽讀詩書,耳朵裡聽的就是男子漢大丈夫當頂天立地庇佑家中老少,自然不像有些人家指望著姑娘謀前程,是以對黛玉的教養雖然嚴謹,卻不苛刻。

黛玉心裡感激哥哥,又有清晨時分聞歌才從庫府給她拿了些上好的燕窩來燉,自是感慨萬千,也想替哥哥做些什麼,她想起先前在賈府時候,探春經常給寶玉做鞋,雖帶了些討好的心思,到底也是妹妹的一片心意。所以向林沫身邊的丫鬟要了林沫的尺寸,描了樣子給林沫做起鞋子來。

一時雪雁進來笑道:“姑娘,大爺來了。”她正要收,到底來不及了,叫林沫看了個徹底。

林沫也是個有良心的,他襲了林海的爵位,自然要替林海庇佑幼女,然而真正下定決心要與黛玉推心置腹,卻是在榮府裡頭,聽到黛玉因為寶玉侮辱自己而傷心的時候。想那黛玉自幼生活在榮國府,與寶玉的情分應當不淺,他也是看過那些子話本的,知道那些風月雅事,見了黛玉為自己竟將那些情分拋開,如何不喜?又見那榮府一干勢利眼,妹妹在裡頭幾年只怕受了不少委屈,不免又多了幾分疼惜,將黛玉視作自己嫡親的妹妹對待了。

此時又見黛玉在做鞋,那傲雪松竹的樣子,可不是為自己做的麼。他是個實誠人,但凡有人給他好處,必是十倍百倍地奉還的,此時竟也眼眶酸澀,說不出話來。

黛玉見了,趕緊道:“哥哥這是怎麼了?”

“好妹妹。”林沫嚥了咽喉口的酸澀,“我命不好,打小親爹親孃都不要我的,一個人孤零零地長到這麼大,難得有妹妹這樣的,肯替我若是妹妹不嫌棄我做哥哥的命硬,咱倆當親兄妹互相依仗著罷!”

黛玉聽了這話,想起自己父母雙亡的慘境,又覺得哥哥比自己還要悽慘幾分,一時間悲喜交加,含著淚道:“哥哥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如今不就是親兄妹了麼!哥哥是我的依仗,我往常時常想,我但凡有個哥哥,便是死了也值得,如今得償所願,歡喜得緊。”

林沫拍拍她的肩膀:“快別哭了吧,仔細妝花了,嬤嬤們還以為我欺負你呢,又要說我。”他又道,“方才我得了些東西,是北靜王送來的,我想著這北靜王雖然是王侯之尊,皮相也不賴,到底是外男,所以挑揀了一會兒,這些東西看著好看新奇,也沒人用過,估計妹妹會喜歡的,就給你送過來了。”

他這話說得隨意,卻叫黛玉想起前些時候去榮國府時,寶玉拿了北靜王給他的一串手珠就要送她的事,她嘴裡說著“什麼臭男人戴過的東西,不要它”就扔了,那寶玉還如臨大敵地撿起來的樣子,回頭紫鵑去打聽了,竟還是秦可卿出喪時北靜王給的,越發覺得沒臉。今兒聽了林沫一席話,只覺得寶玉平日自詡懂女兒心思,論到疼惜女孩兒,卻是不及林沫萬分之一的,因此看那寶玉越發地淡了。

寶玉卻是渾然不知的,日日夜夜地央著賈母要接林妹妹家裡來。家裡省親別墅正建著,如今正入得少出的多,賈母冷眼瞧著王夫人往薛家那裡借了不少銀子,心裡也略略惦記林家的家產,因此雖有北靜王攔著,到底是又開始下帖子了,叫管事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