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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春’是一種代表,而非這時節,此二者相輔相成,是人們將其期望寄託於時節的一種表達。可學生有惑,既然‘春’是是一種美好的象徵,那如若一個人從未經歷過美好的事物,或者說他一直鬱郁不得歡,那時節之春豈不與他毫無關係。他即沒有美好期望,於他來說何春之有?這樣的人,又如何寄託他的思想?亦或者說他不曾寄託於任何事情?”

佟然就是當時街上那個調皮搗蛋的孩子,齊翰再那邊私塾不教書後,他哥哥佟灝便帶著他一同在他的書院唸書了。其中的緣由透過佟灝的講法便是嶺南這個地方齊翰的學識是一等一的,這便就是先生到哪兒,學生也就跟著了。

佟然雖說偶爾有小調皮,但卻是個難得的唸書的好苗子,齊翰聽了他的話,不得不想說他小小年紀,心思玲瓏剔透的著實讓人驚歎。“如果此人還心存希望,那他一定是寄託於他心內的期盼,至於是何種期盼,那就百種人百種想法了。如若此人再也不願意回頭,甘願就此沉淪,那便是無處可託,無人可救,也無法去救。”他摸了摸佟然的頭,指了指眼前的這條河,“就比如一個人掉入了這湍急的河水之中,他若想活,便會有千百種想法讓自己上岸;他若不想,那便就是他的最後選擇。其實想與不想,沉淪與救贖都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說罷,他看了看這孩子,不知道他是否聽懂,好多事情只能經歷了之後才能悟出來。他看得出,佟然假以時日若能被好好指引,必然能成才。他這樣的心思,不是一個孩童能想得到的。

“先生剛說的,我沒聽懂,佟然說的我也沒聽懂。可我就明白,這‘春’就是意味著要過年,要吃年夜飯了。”一個站在齊翰另一邊的女娃娃扯了扯他的衣袖,甜甜糯糯的說。

那是書院最小的孩子,齊翰看她一說到‘年夜飯’那一雙大眼睛完成了一彎圓月。臉頰邊的兩個小酒窩更是襯的這個女娃娃粉粉嫩嫩的討人喜歡。他看著她這樣,心裡歡喜的不得了,便蹲下一把將她抱起,點點她的額頭,笑著說:“銀娣是個小饞貓。”

銀娣摸了摸額頭,咧著嘴嘿嘿的笑了笑,撒嬌道:“先生,我問了師孃今天吃什麼?師孃說吃鰻魚蘿蔔飯糰。我聞到了味道,可香了。”說完,這一圈的孩子都笑了,齊翰也跟著笑了。

“真是難得看到九王同孩子們這般玩笑。果然,嶺南是個好地方。”

誰都沒想到,這時候趙王會來。齊翰一直以為過去的人,包括楊嚴,都成為了過去的事情,誰曾料想到,過去的人還會找到他。他將銀娣放下,摸了摸她的頭,同她說:“幫師孃一起照看大家可好?”

銀娣乖巧的點點頭,“好,先生說的銀娣都做得好。”

聽到她稚嫩的回答,他笑著點點頭,轉頭同一樣很震驚的黃良媛說道:“把孩子們帶到那邊的樹林裡去,我一會兒就過來。”

“好,我等你。”黃良媛以為趙王走了,那樣冷不丁的出現除了嚇了她一跳之餘,真是讓她措手不及。她不明白她為什麼在這一刻那麼緊張,那麼害怕。她的眼睛死死的看著齊翰,似乎她害怕他同趙王離開嶺南,那種害怕就像是那時候齊晟離開後再也沒回來時的感覺是一樣的。她忽然明白了,那是依賴,也或者說是習慣。

“銀娣,牽著哥哥姐姐的手。”拂去心頭的千種思緒,她笑著對孩子們說:“大家跟著我去樹林裡用午飯,過會兒,先生回來再帶你們去前面的山腳下捉蝴蝶。”

孩子總是好騙的,有吃有喝有玩便就聽話的跟著走了。

看著黃良媛和學生們走遠了,齊翰轉過頭,“趙王……許久不見。”本想說些別的,可話到嘴邊,也就只能是這句簡單的問候。也許,那時的背叛他是記得的,儘管事情早就過去了,但是,總有是忘不掉的要在腦海裡一直待著。

“許久不見?”趙王笑了笑,右手摸了摸腰間的玉墜,眯了眯眼,說:“你我是親兄弟,這樣說話是不是生疏了點?”

看著一身華服的趙王,齊翰後退了一步,“趙王是皇親貴胄,我就是個教書匠。你我二人身份懸殊,我自然是恭敬相待。”

趙王看著齊翰不卑不亢,甚至是面帶笑意的齊翰,他真是猜不透眼前此人的心思。那個印象中乖戾的弟弟似乎走丟了。“九王,你我都是先皇的子孫,這般褒我貶己,是不是過了?”

“趙王,您心裡清楚,何必再過多的去問這些我無法回答的話呢?”齊翰不想兜圈子,他想盡快結束這樣的談話。“還有,我不是九王,您要是願意,叫我齊翰就行了。”

“你變了。”趙王轉身看向眼前的河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