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轉眼便過了快一旬,這日徒元庭懶洋洋地斜躺在東宮寢殿裡,懷裡抱著獅子狗,正在跟面前端著藥碗的何姑姑撒嬌,死活就是不肯喝藥。
“我的小爺,這九九八十一難都過去了,就剩這最後一碗,您忍一回就不成了?”何姑姑耐著性子勸。
“剛才趙太醫說了,這碗藥一過,您這病就算大好,快些用吧,免得惹急太子爺,又要過來捏著您鼻子灌了。”
徒元庭把臉貼到獅子狗毛茸茸的頭上,小聲說道:“姑姑您行行好,這藥實在太臭了,您就悄悄倒旁邊那陰溝裡,誰都瞧不見。”
何姑姑臉一板,她雖然改了些,本性還是未變,說道:“這可不行,咱不帶自個兒糊弄自個兒的。”
“姑姑……”徒元庭眨巴著眼睛,滿臉的哀求。
“那……”何姑姑最是受不住徒元庭這般賣萌耍賴,沒奈何只能討價還價道:“好歹讓姑姑喂上您幾口,成不成?”
這時窗外傳來徒元徽呵斥:“徒元庭,敢跟孤耍滑頭,小心你這身皮!”
徒元庭猛地一個激靈,趕緊示意何姑姑把藥端過來,這會子再不要人餵了,直接自己動手,三口兩口便將藥倒進肚子裡,然後大叫要蜜餞,孩子氣十足。
何姑姑很順手從自己荷包裡取了個蜜果,一下子塞到了他嘴裡。
徒元徽看著孩子氣的徒元庭,心裡頭一軟。
記憶中他也有這樣的兒子,只是兒子不大親近他,後來還和他母親一起毒殺了他,然後做了義忠親王。
他回過神來,在外頭問道:“徒元庭,藥喝完了沒?”
“一滴不剩,全喝光了!”徒元庭甚是乖覺地回道。
“那就給孤出來,別一天到晚跟個女人似地窩在屋裡。”又對何姑姑說道:“姑姑,給十六皇子穿好衣裳,叫他出來走走。”
何姑姑應了一聲,忙著給徒元庭收拾停當,便小心地攙著他走到屋外,後面獅子狗亦步亦趨地跟著。
此時的徒元徽正聽趙太醫剛才對徒元庭的診脈,從今日是徹底好全了,東宮也能出去人稟告皇上。
徒元徽點點頭,抬眼瞧了瞧臉色蒼白的徒元庭,道:“既然過來了,你就在這院子裡跑一跑,別說什麼大病初癒,身上沒勁,趙太醫剛可說了,這是你好幾日躺在床上不動彈,傷了活氣。”
徒元庭應了聲。
徒元徽也派人去給了弘聖帝傳信。
他陪著徒元庭還沒走幾步,就有太監過來稟報:“爺,安公公在東宮外候著了。”
徒元微一笑,對徒元庭說道:“去瞧瞧安公公,讓他知道你如今成了什麼猴樣子。”
徒元庭心情不大好,那日東宮的事他也聽說了,雖早就明白自己在父皇心裡算不得什麼,但是真知道了,他還是不免難過。
不過同時他心裡也被安慰了,果然他真心對待二哥,二哥也在真心對他。
※※※
安公公抹著淚進到御書房,把一直在等信的弘聖帝嚇了一跳,緊著問:“元庭出事了?還是元徽……”
安公公立刻撩袍跪到地上,說道:“給皇上道喜呀!十六爺已然大好,老奴在東宮門口親眼瞧見,如今又是一活蹦亂跳的好孩子了!”
弘聖帝這會子終於鬆了一口氣:“好,太好了!”
“奴才剛聽說了,明兒太子爺便帶著十六爺來見皇上,還禁不住十六爺請求,明兒去宮外看看,二位皇子不愧是皇上您的龍子,否極泰來,這次太子爺也竟是瞧對了症。”
弘聖帝心中高興,面上卻肅著道:“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說來好險,如今想來,若真按太醫院那幫子人的說法,十六爺得的是天花,這會子怕是人早在外頭沒了,咱們還未必能知道真相。”安公公邊說,邊打量弘聖帝的神色,說道:“誰成想,也就一副蛇痢草,便救下十六爺的性命。”
“看來這太醫院亟需清查了。”弘聖帝沉吟片刻,道:“正好元升回來,這事便交予他辦。”
“皇上不打算讓三爺離京了?”安公公想起甄貴妃託他打聽的事兒,便著意問了一句。
弘聖帝睨了安公公一眼,對於自己身邊的太監他再清楚不過了,這個太監不常打聽事,若是打聽了,定然是受了別人的拖,弘聖帝若是回答了,這老安子也會告訴弘聖帝是誰讓著打聽的。
可謂是忠心不二,又圓滑可靠。
“是貴妃讓你幫著問吧?”
“是,皇上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