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妻子這時候還幫著自己,馮繼忠更覺無地自容,竟是面紅耳赤。
聽了馮夫人所言,馮玉兒更覺得馮繼忠和馮賈氏這對夫妻又可恨又可憐,只是再說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便閉了嘴。
秦業又咳嗽一聲,開口問馮繼忠:“之前聽馮大人之意,像是有事交託在下。”
“這……”馮繼忠又望了望馮夫人,還是求對秦業道:“剛才馮某和拙荊商議,聽說秦先生準備去蘇州府,可否請託幾位,捎上拙荊一程?”
這是同意去賈敏家了?
馮繼忠解釋說道:“過些日子,馮某也想辭官。”他不是做官的料,這次考評是下等,若非榮國府女婿,可能還會降級。
他想,還是辭官開家書院,他進士出身,也是一個極好的出路,他在家裡,老母和周氏總要消停一些。
馮玉兒心氣總算順了點。
但是,對於這懦弱的馮繼忠看得不順眼,輕笑道:“人家可還受著重傷呢,聽說尊夫人出身不低,馮大人就不怕孃家人得了信,回頭找您算賬?”
“秦姑娘,這無事的……說句實話,我孃家是看不上我的,更不會為我做主,這次去的敏妹家,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希望敏妹和母親並非一個樣。
馮玉兒見狀,轉頭對秦業道:“大哥,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
秦業明白,馮玉兒是想他幫這個忙,雖心中尚有些顧慮,但見眾人皆用懇求目光瞧著自己,秦業也只能點頭應下。
“這一路便麻煩各位了!”馮繼忠大喜,對秦業和馮玉兒連連拱手。
馮玉兒討厭這人一副終於將燙手山芋扔掉的表情,說道:“尊夫人這一走,等於解了馮大人後顧之憂,這再無人礙眼之感覺,想必是極痛快的。”
“小妹!”秦業要照顧馮繼忠面子,忙喝了一聲,倒是馮繼忠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一臉訕訕地看著馮夫人道:“馮某無能,馮某無能,實在愧對夫人。”
好在馮繼忠還算有些良心,次日秦業一行準備離開時,他也過來了,還特意備了一輛大車,親自將馮夫人抱上去,他原還派了個丫頭侍候,卻被馮夫人一力拒絕,只讓一直跟著她不離不棄的陪房三人,不用再添人。
此後一路上,馮玉兒對於這馮賈氏更是瞭解不少。
馮夫人閨名賈敦,榮國公賈代善的庶長女。
富貴之家講究嫡庶之分,不過榮國公夫人史氏是個慈心柔善之人,雖自己只生了長子賈赦、次子賈政和四女賈敏,卻對榮國公的其他妾生兒女們多能善待,世人皆誇她賢德。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她最瞧不上庶長女賈敦,原因無他,這賈敦乃是史太君嫁入賈府前所生,雖生母已逝,卻實在是個專門來打史氏臉面的孽種。
賈敦十五、六歲要說親的時候,賈代善的母親李氏還在世,李氏在家雖然也不管庶長女,只疼愛養在跟前的嫡孫子賈赦,但是李氏知道賈敦身份特殊,她去世的夫君臨死前還專門囑咐過她,不管怎麼著,也得給賈敦照顧。
於是,李氏叫了賈代善,千挑細選,馮繼忠這年輕俊秀,又好學上進的進士就入了眼,至於老實訥言,並且家中人口簡單,唯與寡母相依為命,對於他們而言,更是不錯,這些讓賈敦不會被欺負,家產少,那麼多送些嫁妝也就好了。
賈敦雖是國公女兒,不過因早年失母又不為嫡母所喜,所以在榮國府那等勢利人家並不受待見,故而養成凡事退讓,任人欺侮的性子,賈代善和李氏自知女兒軟弱,原以為挑的馮繼忠是個厚道的,必能善待賈敦,卻不成想,馮繼忠的老孃卻是一隻胭脂虎。
賈敦出嫁不久,李氏便過了世,賈代善久而久之就忘記了,自然不會知道,他這庶長女一嫁到馮家,便成了那馮老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究其原因,不過那老太太嫉恨馮賈二人夫妻相和罷了。
馮老夫人年紀輕輕便守寡,倒是恪守婦道,並未想過改嫁,只一力拉拔兒子,馮繼忠還算有出息,十七、八歲便得了進士,又受賈代善賞識,成為榮國府的乘龍快婿,也算是前途無量了。
賈家大姑娘剛進門時,馮老夫人也是客氣甚至恭敬的,只是時間一長,馮老夫人摸透了賈敦的脾性,知道這是個“麵糰子”,任人揉搓也不吭一聲,加上後來馮繼忠明顯把媳婦放到了老孃之前,馮老夫人的態度便開始變了,不但再沒了好臉,還故意尋人不痛快,最狠的一次,將一碗滾燙熱湯直接倒在賈敦身上。
後來賈敦也曾偷著對馮繼忠哭訴過,馮繼忠問過求過老母兩三次後,便被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