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眾人皆笑,婦人用帕子掩著嘴,衝屋裡罵道:“我怎麼生了這麼個刁鑽丫頭,竟是將女婿欺負成這樣,這是你有福氣,遇著了脾氣好的,但凡是個暴的,可不要將你好好捶一頓。”
而這會子,徒元徽急著便要掀簾進門,只是不但沒人被他驚動,那簾子也是半天打不開。
徒元徽很生氣,覺得連這些物什都在跟自己做對,乾脆便直接闖了,卻不曾想,他竟是毫無阻礙地穿簾而過。
而屋裡那個坐在床上,小腹微凸的絕色美人,真是玉兒!
“徒元徽衝上前去,便要扯馮玉兒,卻沒想到竟是掉了空,馮玉兒更是無知無覺,對面前的徒元徽根本視而不見,倒一個勁往窗外打量。
這時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從外頭進來,徒元徽一眼認出,她便是杏月。
手中端著藥的杏月道:“姑娘,別折騰了,還是讓姑爺趕緊進來吧!”
“那個老實頭,倒是聽話得緊,”馮玉兒呵呵直笑,“這世上可沒比他更傻的了。”
服侍馮玉兒喝了藥,杏月笑道:“姑娘這叫因禍得福,我說了您別往心裡去,幸好那太子爺不講情義舍您而去,您才能懸崖勒馬,尋到這麼好的姻緣,否則這會子,您還不知在哪個冷宮裡哭呢!”
馮玉兒極是淡然地道:“他是要做皇帝的人,什麼東西重要,什麼不重要,心裡自是有本賬,反正我從來也沒指望過他真能娶我,說來我如今過得好,心裡倒是頗有幾分感激,拜他放了我一條生路。”
“您倒是好性兒,人家可是翻臉不認人啊!”杏月很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不過聽小德子過來說,他和那個什麼太子妃過得可不痛快了,整日吵吵鬧十,一聽到這麼一說,我倒是安心了。”
“你這丫頭呀!”馮玉兒“噗嗤”一聲被逗樂了,對杏月說道:“可不許再引我,若把我肚子再鬧疼了,回頭你家姑父不得找我算賬。”
此時的徒元徽根本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切,他的馮玉兒有一天竟然成了別人的妻子,而且還能這麼坦然地提到自己,彷彿在議論一個陌生人。
更可怕的事,他親眼見證到了馮玉兒的幸福,而那份幸福裡,卻沒有了他徒元徽的影子。
忽然之間,有一股力量將徒元徽拖拽著往外走,轉眼間,他便被帶出了馮玉兒的屋,而那個剛才還在門口站著的男人已開始往屋裡走,而就在進到門裡的那一刻,他竟回身看了一眼,對,是看了徒元徽一眼。
徒元徽再睜開眼時,天色竟還大亮著。
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件狐皮大氅,人正歪在書案後的太師椅上,而當坐起身來時,徒元徽明顯感到,自己前心後背盡皆溼透。
面上瞧著在愣神,徒元徽腦海卻一直閃著剛才那一幕幕,雖只是一個古怪的夢,然而最終丟掉馮玉兒的痛楚,卻自他醒過來之後,一直疼到現在,日有所慮,夜有所思,這是自己最害怕的事!
那到底不過是一場南柯之夢,終究不會成真!
“小德子,吩咐下去,這案子再牽連大些。”徒元徽整了整衣襟下了命令。
而這個命令下去,就會有不少人喪命。
第66章 0066
馮府裡,今日小小熱鬧了一些,原來馮繼忠平調了蘇州留守司做了經歷,一家人也都遷去了蘇州。
留守司,不過是迎接皇家駕臨,經歷上有留守副留守等等,小小經歷實在不顯眼。
所以,這來道喜的人不多。
宴散後,馮繼忠的連襟,海雲城管領周雲厚攜了家眷來探親。
這會子,賈敦屋裡,周夫人賈如意拉著賈敦一隻手忙著訴苦。
“大姐姐,不要恨我無情無義,著實我也不得辦法,”賈如意擦著淚道:“您也知道國公夫人向來霸道,那一年在孃家,咱們姐兒仨坐一塊不過絮了兩句體已話,便被人告到夫人跟前,不但害您受盡委屈,夫人也當著僕人們的面,將二姐和我狠狠教訓了一頓,那會子我還沒出嫁,自是不敢多說什麼。”
賈敦心知肚明,面上安慰道:“三妹千萬莫要這麼想,各人都有各人難處,我如何怪得上你們,倒是連累了你倆個。”
這時賈如意道:“大姐姐,若不是我家那口子天生犟脾氣,非要到青州去告狀,也打聽不到您家那老虔婆死了,說句不好聽的,我都高興壞了,這才趕著過來瞧瞧您。”
隨後,賈如意起身站到賈敦面前,恭恭敬敬地向賈敦福了福身,道:“這一回我跟您賠個罪,我只聽說您在那老虔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