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蘇州府告你冒認官親!”
“喲,你倒是挺知道底細的,如何看出我是冒認官親的?”馮玉兒譏笑道:“這官親我還冒認定了,怎麼著這偌大家業,也不能便宜你跟你那兒子!”
周氏立時以為得計,指著馮玉兒道:“老爺,您聽聽,她自己承認是假的了,馮婉瑜當年被禿頭三抱走的時候才幾歲啊,您耳朵根子可別軟,她說自己是馮婉瑜,可有雷打不動的證據?”
白德恆一激靈,“周氏,你如何會這般清楚,馮姑娘是被禿頭三抱走的?”
這一下馮繼忠也聽出來不會,疾步到周氏近前,拎住她的脖領子,眼睛紅紅地問,“這事你怎麼知道?快說!”
“爺,是……是我猜的!”周氏已然體似篩糠,掙扎著還想狡辯,馮繼忠這時候哪裡會不知道。
當即就讓人將人關去了柴房等待處置。
馮玉兒看著渾身顫抖的馮繼忠,心眼壞地說道:“這次說不定,老太太被勒和你小妾、大舅子都脫不了干係,這群子人,心眼狹小,又視銀子如命,做出什麼以怨報德的事也不稀奇!”
馮繼忠想到老母被勒時屋裡的情景,還有周氏慌張和周得財淘寶,銀子沒了……他渾身更加顫抖,雖然只是頭疼欲裂,但是大氣之下,竟然昏了過去。
……
半夜裡,被鎖進柴房的周氏被地上寒氣逼醒,才意識到,此時已然入了深秋,想她昨日還錦衣玉食,香榻軟衾,如今卻連個階下囚都不如,這般境遇,可不都是被那除了禍害人,便沒有一點用處的周霸王給害的。
周氏一直自矜聰慧漂亮,日後她是會做官夫人的。
馮繼忠帶著一大家子前往平安縣後,她父親曾想將她嫁給一個商戶做填房,周氏甚不甘心,恰逢這時馮老夫人託人捎帶來口信,說想接周氏去平安縣陪陪她,周氏立時嗅出其中深意,帶著搏一搏的念頭,二話不說便去了。
果然一到地方她便瞧出來了,馮老夫人對那賈氏簡直深惡痛絕,周氏心下樂得要死,不免主動為馮老夫人出謀劃策,到最後甚至自薦枕蓆,厚著臉皮,抵著馮繼忠的冷眼嫁進了門。
周氏看得清楚,馮老夫人之所以不喜賈氏,不過是嫉恨兒子馮繼忠與賈氏恩愛情濃,她早聽說過,青年守寡的女人對兒子都會有一種古怪的佔有慾,而周氏不得馮繼忠的歡心,反而對上了馮老夫人胃口。
在她進門不久後,周霸王也從家鄉跟了過來,接著就有了他們合夥偷賣馮婉瑜之事。
周氏一直盼著沒了馮婉瑜,賈氏便一蹶不振,最好鬱鬱而終,然而賈氏卻非要跟她對著幹,依舊硬朗地活著,甚至更得了馮繼忠憐愛。周氏瞧著人家夫妻恩愛,自己卻整日守著空院子,如何能不恨,恨到吃了賈氏的心都有了。
終於,周氏恨下心,自己呆傻的大兒子自己親自弄沒了嫁禍給了賈氏。
賈氏也終於被趕出了家裡,她也能掌家了。
這麼些年周氏心裡有數得很,在馮家,她唯一的靠山便是馮老夫人,一旦老夫人沒了,以馮繼忠對她的冷淡,翻臉趕人的事也未必做不出來。
因此從心底裡講,周氏最希望馮老夫人能長命百歲,甚至活得比馮繼忠更長,只無奈,周得財那晚跟瘋了一般,等她匆匆趕到老夫人院子時,只能見到地上的一具屍體。
周氏體諒弟弟,他是被禿頭三逼得失了神智,才會做出殺人掠財之事,但她無法原諒的是,周霸王為了逃過一劫,卻斷了她周氏的生路。
那晚上的一幕,周氏歷歷在目。
姑媽不斷掙扎抽搐,並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瞧著自己和得財、以及珠兒,她到現在都心虛恐懼。
周得財獰笑說道:“也怪姑媽你小氣,你兒子想要我命,我也不管了,先用你的命和銀子償還一點利息再說。”
馮老夫人不斷掙扎,被勒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是眼神充滿憤恨,她對這孃家的侄子侄女這麼好,可是竟然是他們要害死自己!
她鼓大眼睛,手和腳被周得財壓著,她還是用力去扯抓……然而她還是擋不住自己越來越沒呼吸的趨勢。
她恨啊!!恨不得吃了周氏和周得財的血肉。
想到這裡,周氏打個個寒顫。
她的拉扯下讓得財鬆開了鎖著老夫人脖子的雙手下之後,上去探了探馮老夫人鼻息,竟是微不可察,而當時,她便斷定,馮老夫人是不行了。。
而此時,周霸王已從馮老夫人身上摸著了她從不離身的鑰匙和印信,迅速地開啟並洗劫了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