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珠兒,這法子能成嗎?”讓後面跟的人退得遠遠的,周氏不安地低聲問道。
“成不成都得試試啊!”珠兒一臉的無奈,“咱們兩個死拼活湊的,不也就拿得出千把兩,如今除了姑媽那兒,咱們還能找誰?”
周氏提議,“不如咱就跟娘說了實情,讓娘先掏些銀子給咱們應個急,大不了回頭還她。”
“我的大姐啊,姑媽是什麼性子,您比我還清楚吧?”珠兒一提起來,便直搖頭,“這一年到頭的,您可瞧過她老人家賞過咱那些孩子一塊碎銀,給扯過一件衣裳?”
“是啊,娘窮苦出身,自是看銀子極重的。”周氏點頭表示和意,“繼忠掙得不多,又舍不下臉撈偏財,只能靠賈氏那點嫁妝。”
“那點嫁妝?”珠兒冷笑,“不瞞您說,賈氏嫁過來的時候,那嫁妝沒有八十也有六十抬,我當初親眼瞧見,有一個箱子裡滿滿當當全裝著金元寶,”珠兒湊近到周氏跟前,“那些個如今全落到姑媽的口袋裡了。”
“這麼多?”周氏大吃一驚,說道:“我家二寶好歹是她親孫子,逢年過節不過賞些吃食,我原以為是一大家子生計艱難,倒沒怎麼放在心上,合著是那老太太一毛不拔!”
“回頭咱們把姑媽引出去,讓得財進她屋裡搜搜,把銀子弄到手,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打發了禿頭三,咱以後就平平安安了,”珠兒這時抓住周氏的胳膊,“大姐,剛才您也親眼瞧見了,得財當著咱們的面發誓,只要過了這一關,日後一定安分守已,重新做人,你……就信他這一回罷!”
見珠兒眼眶紅了,周氏嘆了一聲,“誰教那是自家兄弟呢,走吧!”
“你們今兒個倒有些孝心,白日裡陪我出門子,現在又來摸小牌,不虧我待你們這麼好。”馮老夫人這會子心情甚佳,要知道和周氏和珠兒兩個摸小牌,她可從來不會輸,果然沒一會,馮老夫人面前的碎銀子便成了一座小山。
“娘,您過獎了,”周氏笑道:“兒女們不懂事,老累得您跟後頭生氣著急,剛才我和珠兒商議過了,待會再做幾個小菜,咱們陪您老好好喝一杯。”
馮老夫人心情越發好了,“今日我便享了你們的福,待會兒把繼忠和得財都叫過來,咱一大家子坐一塊樂呵!”
周氏看了珠兒一眼,“繼忠那兒您也知道,因為柺子的案子忙得很,未免能過得來。”
“姑媽,得財這幾日一直在閉門思過,”珠兒面上現出羞愧之色,“他到現在還覺得對不住您和表哥。”
馮老夫人這時放下手上的小牌,道:“既然提到這兒,我便要和你們說道說道。”
周氏和珠兒皆緊張地站起身來。
馮老夫人擺擺手,示意她們都坐下,“你們這幾個孩子,我向來是喜歡的,知道你們心裡都是為著我,只婉瑜兒之事,確實,你們做得過了些!”
這會子周氏和珠兒哪還敢坐,雙雙跪到馮老夫人面前。
“賈氏當年自矜身份,嫁到馮家後,根本未將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因此受了不少氣。”馮老夫人口中說得委屈,心裡卻在想,這賈氏就是個狐狸精,勾得馮繼忠把母親忘到了腦後,連請封孺人,也只想著賈氏,想來兩個都該殺!
“娘,媳婦這是看不過眼,才想著替您出一口氣。”周氏趕緊辯解,還不忘偷眼打量馮老夫人的神色。
“你等心意姑媽是領了的,”馮老夫人思忖了一下,“只是那婉瑜兒畢竟是繼忠親生的,你們手段未免過了些。”
珠兒哭道:“我等知錯了,隨姑媽責罰,我和得財都心甘情願!”
馮老夫人這時卻哼了一聲,“不過丟了一個賈氏生的孽障,我並不在意,只是繼忠畢竟是有頭有臉的,你們算計了他,只怕日後他知道了,心裡的坎未必過得去,珠兒,等得財的事過去,莫不如你們夫妻倆帶著孩子回鄉吧!”
“姑媽,您對我們恩和親生,我們怎麼能丟下您。”珠兒一時泣不成聲,馮老夫人這棵大樹如何能丟,周霸王一身懶骨頭,回了鄉,一家子只有等死了。
周氏眼睛閃了閃,上前笑道:“珠兒這就不懂事了,原是陪著娘來取樂的,怎得你倒是先哭上了。”
此後雖盡心服侍,讓馮老夫人既掙了銀子又大快朵頤,只珠兒心中七上八下,一直侍候到天色已黑,才好不容易哄走了馮老夫人。
等人一離開,珠兒立時跑回自已院子,一進屋便問,“銀子可拿到了?”
此時的周霸王正揹著身躺在床上,跟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