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樊正山,“不如樊將軍有話直說。”
“太上皇和家父的意思,既然太子經常到您府上,這倒是難得的機會,不如三爺將之一舉擒獲,有了太子在手,咱們的勝算必將大增。”
“你們好大的氣魄,竟是連孩子都不肯放過。”徒元升鄙夷地道:“覺得太子到了你們手裡,皇上便能乖乖讓位?”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樊正山受了譏諷,卻是一點都不在乎,“如今咱們一門心思幫著太上皇復位,自是什麼手段都使得。”
陳公公這時上前勸道:“三爺,太上皇也覺得此計可行,將太子送進行宮為質,皇帝投鼠忌器,想必不敢對太上皇輕舉妄動,樊老將軍的意思,他們不用兩頭牽掛,儘可全力攻打皇宮。”
“真是打得好算盤,只是你們覺得,區區一萬兵馬便能將這京城給翻過來?”徒元升冷笑,覺得弘聖帝跟樊中權不過是一對老糊塗,“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你們可查過京中兵馬的人數、佈局,我記得樊中權性子冒進,作戰只講死拼,當年曾有常敗將軍之稱,若不是他運氣好,早死在疆場,這歲數大了還不吃教訓?”
樊正山心下有些不舒服,勉力擠出笑容道:“三爺放心,您病的這兩個月,我們的細作已遍佈京城。”
“三爺,太上皇有旨!”陳公公這時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絹,徒元升愣了片刻,跪到了地上,而一旁樊正山暗自哼了一聲,也跟著跪倒。
“……詔命三皇子徒元升為定國大將軍,率軍於九月二十八攻克皇城,恢復正統,迎朕復位,欽此!”陳公公幾乎流著淚將旨意念完,最後道:“三爺,您是太上皇最後的希望,可千萬不要辜負他老人家啊!”
“三爺,我等已然打探清楚,九月二十八,皇上要出宮到城外校場觀看步射比試,屆時宮內空虛,把守的人也少於往日,正好趁機攻入。”
徒元升一身酒氣地由家僕扶回屋時,阿英早已焦急地等候好久,見人終於回來,這才鬆了口氣,只是待上到跟前,阿英卻聞出他身上一股濃重的酒氣,忍不住埋怨出來,“三爺,您怎麼能喝酒?!太醫囑咐了好幾回,您如何就不知愛惜自個兒?”
待與家僕一起服侍著徒元升半靠在床頭,阿英先端過一碗醒酒湯,逼了他喝下,又吩咐人將一直煨在爐上的藥也盛了過來,放在屋中的桌上,這才打發了旁人出去。
瞧見不遠處桌上那兩大碗的藥,徒元升不由苦笑,道:“我說阿英姑娘,你這是要用這些湯湯水水撐死爺嗎?”
“既然三爺不惜命,我幫您一把算了,”阿英氣道:“您自個兒都無所謂了,旁人還跟著瞎操什麼心!”
“是呀,你瞎操什麼心,又不是不知道我這病,不過是在熬日子罷了。”徒元升長嘆一聲。
阿英猛地心下一酸,別過頭去,擦了擦眼裡的淚。
徒元升瞧出把人惹哭了,少不得陪笑道:“阿英,過來陪我說說話。”
“有什麼可說的,”阿英口中賭著氣,人卻很快走到了近前。
“坐在這兒,”徒元升拍拍床邊,道:“我有話和你說。”
阿英坐了過去,細心地幫徒元升將身上錦被整了整。
“等我死之後,你還是回西北吧!不是說你爹孃和家人都在那兒嗎。”徒元升問道。
阿英臉色一變,道:“三爺這說的什麼話,我是福王府老太妃賞您的,自是您擱哪,我擱哪,你別拿死來嚇唬人。”而且,她的家根本不是西北,她的家現在在京城。
“不和你開玩笑,”徒元升仰頭嘆了一聲,“人在這世上,終究是要死的,你跟了我也有好些年,想來除了陪著一起在西北苦捱,我也沒給過你好日子,這會子我也要走了,總得盡力幫你安排好。”
“不用您費這心思。”阿英冷笑道,說著,她就準備走了。
“阿英,我是個廢人了,不值當你這個皇后表妹在我身邊伺候。”
阿英一怔。
“你怎麼知道?”
徒元升倒是“噗嗤”笑了,嘆道:“回去吧!”
阿英倔強起來:“我不。”
隨後說道:“我可不止是皇后的表妹,我還是皇上的人,皇上那頭讓我盯緊著您,有什麼異動立時報上去,”阿英幫徒元升整了整身後的靠墊,道:“這些年我這細作當得還算盡心,也勞三爺您容忍了。”
徒元升搖搖頭去。
阿英沉聲說道:“我會和皇上和皇后表姐說的,您是個不屑玩那些花花腸子,任是跟誰都直來直去,這般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