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的意思,要我等乾脆殺了太子祭旗,取了他人頭,直接奔校場生擒徒元徽去!”
聽了樊正山的話,康安猛不丁地掙扎起來,一時後脖頸直髮涼,果然人心最難變,他還是被他現在最親近的皇叔給綁了做人質……怎麼就得死了,若是母后知道自己就這麼丟了小命,心裡不知得多難過,想到此,他少不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放肆!”徒元升大喝一聲,“再怎麼說這位都是當今太子爺,怎容你們說殺就殺,聽著,未見太上皇本人,太子爺絕不能交給你們手上!”
“三爺這話便不對了,”樊正山冷冷地道:“我樊家冒了謀逆風險,出要幫著太上皇復辟,這等忠心天地可表,既是太上皇下的旨令,我等也不過遵命行事,三爺別忘了,如今大家都是一條蠅上螞蚱,還是早些將人交給我等為好!”
徒元升突然笑了起來,“樊中權也是沒什麼見識,竟不想想,單這京城,城內外駐軍便不下三萬,還有皇帝親信的禁軍不提,你如今把人唯一的兒子殺了,頂著太子人頭過去,便以為能嚇得皇帝束手就擒?真是不長腦子,就不怕到時候皇帝惱羞成怒,集全城之力反撲,你們那萬把人,怕是被嚼得骨頭渣都不剩!”
說來樊正山半生隨父從軍,只知道跟在樊中權後頭打仗,說到底不過是個莽夫,謀略的事全交給本就沒什麼謀略的樊中權來管,這一時聽了徒元升的話,樊正山不免吃了一驚,覺得徒元升說的也並非全無道理,卻又沒聽出徒元升真正的意思,那便是樊家軍想做亂,必是死路一條。
“行了,太子的小命先交給本王,不是要去校楊嗎,我等即刻出發,”徒元升一揮手,衝外頭道:“來人,將太子送到我屋裡鎖起來。”隨即康安的兩個侍衛衝進了屋來。
康安看見他的侍衛,他心中一愣,隨後算是鬆了口氣,覺得三皇叔終歸還是自己這頭的。這是三叔要給他上的課嗎?
不要輕信與人,這次若非三皇叔是真站在他這邊,他這可不是沒命了?
“三爺不可,”樊正山想想,道:“末將覺得三爺說得有理,這太人還是暫時不殺為好,只是太上皇有命,咱們也不能不遵,不如將他帶到校場,到時候若瞧著時機到了,讓他和他那個爹死在一塊?”
徒元升長吁了一口氣,西山行宮太子絕對不能去,而這校場,他無論如何都不肯帶康安過去,說不得到時候兩下打起來,把無辜的孩子牽連進去,可就麻煩了。
此時徒元升無意間掃了康安一眼,卻不成想這孩子居然也在看著他,而且還微不可察地對徒元升點了點頭,這表情像極了徒元徽,全然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
這孩子……
雖說皮了點,性情了些,倒是遇上了事卻坐的穩,膽子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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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場坐落於京郊一個依山傍水之地,過去曾經是練兵之地,只後來徒元徽鼓勵農桑,因此處土壤肥沃,適於耕種,便有大臣建議還田於民,並得到徒元徽的首肯,
如今校場規模大不如前,只留了一小塊,因視野開闊,專用來試箭,而軍隊練兵,換到了另一片不宜耕種之地。
在一條狹隘的山道上,遠遠疾馳來大隊人馬,領頭的便是樊正山,而緊隨其後的,則是和樣騎在馬上的徒元升,還有坐在他身前,被一個斗篷擋得嚴嚴實實的康安。
“三皇叔,這是到了哪兒?”康安見馬停了下來,小聲問道。
徒元升這會子胸口又是一陣劇痛,咬了咬牙,道:“這裡是校場旁邊的筆架山,看來樊家軍埋伏在這兒了,大概準備從上頭往校場突襲。”
康安透過斗篷的縫隙往外瞧了瞧,果然遠遠地可以看見,在山腳下有一片空場,旌旗飄飄,有人不斷地在奔跑,甚至不時可以聽到喝彩聲斷斷續續地傳過來。
還沒待他看仔細,有人打馬過來,停在徒元升面前。
“末將樊中權見過三爺。”康安聽到是一個老人的聲音。
然後便是徒元升回道:“樊老將軍,不必客氣。”
康安知道了,這就是那個要幫著皇祖復辟的樊中權,等偷偷在馬上瞄過幾眼,康安直撇嘴,覺得這老頭一雙鼠目,面黃無須,背還佝僂著,瞧著真不像好人。
“既然三爺來了,這樊家軍便唯三爺馬首是瞻,”樊中權打量著徒元升的神色,還有他懷裡那個動來動去,卻始終不肯伸出頭來的小東西,問道:“馬上這位,可是太子?”
徒元升點點頭,“人,本王也帶來的,不過之前本王已提醒過樊將軍,此時若殺了太子,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