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小姐望著賈元春的眼睛,“聽著,這事不會了的。”說罷轉身而去。
挺直腰板站在院子裡,賈元春頭也不回地等著袁小姐的腳步聲消失,這才回了自己屋。
跟在後頭進來的丫環抱琴打發了僕婦們,走到賈元春旁邊問,“姑娘,難道她真知道什麼了?”
賈元春冷笑,“隨便,那袁子信就是自己死的,與我何干?”
“這袁府真是待不得了,”抱琴嘆道:“姑娘您幾時準備出家?”
“等出了七,今日太太不是在水月庵說了嗎,林姑父已答應替我請旨,”賈元春扔掉頭上戴的木簪,“等到了水月庵,再不用受人白眼。”
是的,賈元春已然打定了主意,在水月庵忍上幾年,她便離這京城遠遠的,或金陵、或海雲城,過自己的日子去,什麼賈府、袁府,再與她無半點干係,這一回,她要好好尋一個真心對她的男人。
李興成的夫人今日一早遞牌子求見馮玉兒,等見了面一說,竟是袁小姐有冤情,要請娘娘給她做主。
等接過袁小姐的手書,馮玉兒皺著眉頭瞧了半天,道:“袁家可有確鑿證據?茲事體大,若鬧出來後竟是查無實據,損的便是袁子信的名聲。”
李興成的夫人嘆道:“妾身也是這麼對那丫頭說的,只是她回得也可憐,這一一夜之間父母都沒了,若真是因病而亡,她也無話可說,只連太醫都說其中有蹊蹺,她一定要求個明白。”
“說來袁家也是慘,皇上因為袁子信之死,不痛快了好一陣,說袁大人雖非完人,卻當得起‘能臣’二字,真是天妒英才。”馮玉兒將書信收好,繼續說得好聽道:“看在袁小姐至孝的份上,這信本宮定會遞給皇上。”
轉眼六月初六,賈元春算著再過幾日,袁子信便出了七,父親就能請旨讓她出家,想來倒是能在水月庵過夏,聽說王氏已派人將水月庵單闢了一個院子,又特為她在裡頭建了池塘假山,竟是虛席以待了。
“夫人,賈府來人,急著見您。”一個僕婦進來報。
賈元春有些吃驚地望了望抱琴,她幾乎已是和賈府斷絕了往來,便是見母親,也只到水月庵,無非是對賈府死了心,覺得那裡的人沒有真心,看自己如今幫不得他們的忙了,便再不管不問。
抱琴隔著窗戶,認出來者是史老太太的心腹李嬤嬤,回聲對賈元春道:“姑娘,是老太太的人。”說著撩簾將人迎了進來,口中還笑著招呼,“竟是李嬤嬤來了,您可是稀客呀!”
李嬤嬤一副焦急之色,衝抱琴點了點頭,便直接走到賈元春跟前,福了福身道:“姑奶奶,府裡怕是要出大事了!”
賈元春一驚,旋即又恢復了鎮靜,想著自己如今與賈府斷了恩情,管他出什麼事都是活該,也用不著自己操心。
“姑奶奶,”李嬤嬤貼近了一步,小聲道:“大老爺被下獄了!”
這一下賈元春明白過來,袁子信活著的時候,便說賈赦犯了事,還想託他幫忙,這會子怕是終於鬧開了。
“如今我家大人也不在了,怕是我沒本事救大傢伙。”賈元春淡淡地道。
瞅著這位姑奶奶的冷淡神色,李嬤嬤有些心裡打鼓,史老太太因為賈元春沒能在宮裡當上娘娘,面上背裡不知說了多少氣話,想來賈元春也是記在了心上,如今倒不知,她後頭要說的這些話,賈元春可會照辦。
“老太太這幾日又病了,還不是給大老爺氣的,”李嬤嬤嘆了口氣,“他老人家如今誰都不肯指望,只盼著姑奶奶……”
賈元春忽然冷笑起來,“她人家誰都指望不上,便不用指望了,我一個寡婦的,這會子還得看繼房女兒的眼色過活,你們叫我求誰去?”
李嬤嬤趕緊陪笑,又低聲道:“可不是老太太只看得上咱們姑奶奶嗎,其實也不叫你為難,這眼見著賈府怕是那宅子都保不住了,老太太記掛著家中子孫,收拾出一些細軟,想先放在姑奶奶這處,等風聲過去了,再悄摸聲拿回去,日後也好讓子孫們能填飽肚子。”
“您和老太太說,我在這袁府如今就是個寄人籬下的,不知何時要被掃地出門,東西放我這兒,實在不安全!”賈元春心中嗤笑,這老太太真是要把她用盡了才肯罷休,大概瞧她是個寡婦跑不遠。
“姑奶奶,這是老太太信任您,臨來前,她讓老奴帶個話,如今賈府有難,賈家兒女都該替府裡排憂解難。”李嬤嬤盡力想要說服賈元春。
“李嬤嬤,您這話可說得有趣,”賈元春猛不丁笑了起來,道:“那宮裡可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