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如今失了封號,所以由袁小姐女代母職,以袁相國家眷身份,隨眾家命婦進宮來拜望皇后。
避暑園子裡,命婦們一個個上前給馮玉兒磕完頭,馮玉兒笑道:“各位都是皇上座下重臣的家眷,這一年到頭,男人們在外頭操心政事,女人們於府中相夫教子,說來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少不得有各位一份功勞。”
“娘娘實在過譽,妾身們做得不夠,”林夫人代表眾人上前道:“倒是娘娘身居內宮,卻時刻胸懷天下,如今百姓皆贊娘娘心地仁慈,善體眾生呢!”
“林夫人說得極是,”另一位命婦也道:“上一回雪災,娘娘帶著咱們給受災百姓捐錢捐物時,妾身心下可是自豪,覺得咱們女人竟也能得機會為國盡忠,可不輸男人呢!”
一時眾人皆笑起來。
“這便好,”馮玉兒道:“各位夫人能這麼想,便都是心地仁慈的,想來兒女們若得了父母這般言傳身教,必也會有出息!”
過一會,馮玉兒表示自己乏了,便笑說大家既進了宮,便也不能白來一趟,不如讓何姑姑領著他們在這園子休憩。
賈元春被馮玉兒調到身邊,這次也未帶走。
袁小姐很是順利地“巧遇”賈元春。
先時賈元春還有些迷惑,這位袁小姐她雖見過,卻沒熟到一見面,便得人塞過來一封信。
等揹著人拆開信瞧過後,賈元春一時大喜,原來竟是史氏的親筆,在信中史氏囑咐,如今袁子信主動表示要助賈元春得寵,日後儘可聽他安排,以期得上青雲,賈府也能早日中興。
這一下,袁小姐與賈元春立馬“一見如故”,袁小姐讓賈元春伺候。
沒一會,袁小姐領了賈元春上一座假山頂的小亭歇息,坐到亭邊,袁小姐終於得空細細打量起賈元春。
在袁小姐看來,這女子舉手投足很有規矩,顯然教養不錯,姿色的確少見,想著父親要著用她來攻克永明帝的後宮,袁小姐並無多少意見,她只盼著有一日母親能得回正妻名份,從此堂堂正正立於人前,若賈元春真的進了後宮,想必袁夫人或許還有希望。
望著亭子裡不知何時放上的一張古琴,袁小姐慫恿道:“聽說賈姑娘善音律,可否彈上一曲,讓我等洗耳恭聽一番?”
賈元春看出袁小姐的眼色,自是欣然應允,盈盈向袁小姐和她旁邊坐著的幾位命婦福了福身,便坐到古琴後面。
一時琴聲嘈嘈切切,如珠玉落盤一般,在園子裡悠悠地傳開,不時有人上到亭邊,瞧著正用玉指撥弄絃音的賈元春,誇讚琴聲美,撥琴之人更美。
出來前雖是匆忙,不過賈元春還是淡施粉黛,更顯肌膚如玉,微風經過處,一襲銀紋繡百蝶度花裙輕輕拂動起來,堪稱幾分動人。
而此時不遠處,正陪著徒元徽在園子裡散步的幾位臣子也都停下步子,往琴聲的方向眺望過去。
“誰在彈琴?”徒元徽隨口問身邊的小德子,立時有小太監跑過去瞧了,回來時指著不遠處一個山坡,道:“是賈姑娘在為命婦們彈琴。”
“哦!”徒元徽應了一聲,隨口道:“既如此,咱們便不打擾人家的雅興。”
“皇上,下臣頭一回聽見如此動人之琴聲,可否前去一賞?”夾在人群中的袁子信女婿陶永真見徒元徽顯然沒什麼興趣,想到為避嫌疑才藉故未進宮的岳父袁子信的叮囑,讓他務必要將徒元徽給帶去見賈元春,一急之下,便上前提議道。
徒元徽倒是笑起來,“若論琴聲,皇后之技藝堪稱一絕,便是朕也自嘆弗如,賈姑娘指法雖嫻熟,只琴音浮躁,竟似透著急迫,失於淡定從容。”
評價一番過後,徒元徽搖著頭道:“如此想來,朕倒想念起皇后的琴聲了,你們要去便去吧,朕這會子得去鳳儀宮,讓皇后獨為朕彈奏一曲。”說著,便丟下大臣們,自已帶著人走了。
袁子信一計不成,自是要再失計策,隨後幾日,竟不時有據說外頭盛傳的賈元春的詩畫傳得到處都是。
馮玉兒和徒元徽一直冷眼瞧著,卻也不動作。
沒幾日,徒元徽親自上了門去。
“袁子信啊,早聽說你這人極會享受,難為還知道掛念朕,”徒元徽在眾人簇擁下走進水音閣,抬頭看到戲臺上已然粉墨扮上,便笑了起來,“朕正好累了,你尋來戲班子,今日唱的哪一齣?”
“頭一折《醉打山門》,後面還有一出《尋夢》,說來這戲班子如今在京城頗受歡迎,下臣特意叫過來,只為搏皇上一樂。”袁子信一喜,本還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