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您可是頭一份呢,下回女官再進宮,奴婢們便要遵您一聲‘袁夫人’了!”
賈元春猛地翻身下床,道:“皇上呢,我要見皇上!”
“見皇上何用啊,”宮女笑道:“賈姑娘收拾一下,賈府已然派人在宮外等著,要接您回去備嫁了!”
“你管我何用?讓開!”一向好脾氣的賈元春猛地怒吼一聲,推開試圖攔著她的宮女跑了出去。
到了外頭,賈元春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也不管迎面走過的人都有驚詫的目光瞧著自己,此刻她心中無盡委屈,只覺得若不當面問一問徒元徽,為何要這般對她賈元春,怕是活都活不下去了。
然而到了乾陽宮外,賈元春才發現,轉眼之間,她竟再也進不得裡面了。
侍衛上前攔住道:“賈姑娘是宮裡人,自是知道規矩,皇上未曾宣見,任何人不得入內。”
“讓我進去!”賈元春涕泗橫流地道:“皇上,請聽奴婢陳情!奴婢要見皇上!”
“賈姑娘,不要在這鬧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賈元春轉過身來,原來是何姑姑帶著幾個鳳儀宮的人在她後頭站著,賈元春不由冷笑,這些人怕是緊跟著過來的,少不得是馮玉兒的指使,怎麼,都這會子了,還在提防著她呢?
“娘娘召見你。”何姑姑不冷不熱地甩過一句話,對身邊人遞過眼色,便顧自掉頭先走了。
等賈元春在兩個宮女“攙扶”下踏進鳳儀殿時,馮玉兒正坐在鳳座上悠然地喝著茶,瞧見賈元春進來,便笑著對站在旁側的杏月吩咐道:“元春表妹眼見著就是一品夫人,還不緊著看座。”
“娘娘,”賈元春顯然沒心情和馮玉兒假客套,直挺挺跪在地上,問道:“娘娘,為何這般對付奴婢?”
馮玉兒掩口而笑了起來,反問一句,“你覺得自己真有資格做本宮的敵人,值得本宮去……對付你?”
“賈姑娘不得無禮!”另一邊的何姑姑大喝一聲。
“娘娘,奴婢自問謹守宮規,並無任何逾禮之舉,”賈元春沒想到,一向溫和的馮玉兒譏刺起人來竟不留情面,少不得軟下身段,語帶哽咽地道:“您要將奴婢趕出皇宮,奴婢聽命便是,為何還要逼奴婢嫁給一個年過半百之人……”
“行了,若非你是本宮的表妹,就是嫁給袁子信,也就一個妾,你是個聰明人,皇上容忍袁子信也是有限度的,你如今的作為,只是皇上和本宮給他的最後一次警告,日後腦子再不清楚,皇上也不會再容忍!”
賈元春此時羞辱難當,自己本金玉一般養大的世家女,竟落得被趕出宮的下場,還要陪個老頭過完下半身,她一時覺得前途渺茫,竟已是生無可戀了。
她咬牙,跪著說道:“可否……可否請娘娘收回成命,奴婢不願嫁給袁子信,奴婢懇請出家為尼。”
馮玉兒淡漠地說道:“這婚乃是皇上所賜,本宮可做不了主,再則君無戲言,古往今來,也沒聽說有哪位皇帝下的旨意再收回去的道理。”
“娘娘,這是一定要逼死奴婢嗎?”賈元春終於大喊起來。
何姑姑剛要出言訓斥,馮玉兒卻擺擺手制止了:“賈姑娘應當清楚,如今得這結果,全因你們咎由自取,袁子信跟你在後頭做了什麼手腳,打著何等盤算,還需本宮說出來嗎?”
“這……”賈元春臉色有些難看了,心虛地辯解道:“奴婢沒有做什麼手腳。”
“賈姑娘,如今將你嫁給袁子信,已是皇上網開一面,你們都還不太瞭解皇上的性子,”馮玉兒嘆了口氣道:“你想日後過榮華富貴的日子,一品夫人也儘夠了,但也得回頭提醒一下袁子信,想做能臣,皇上自會給他機會;只這權臣,他還是不要做這美夢了,背後算計皇上的下場,可是不妙的,別真以為皇上不會動任何人。”
何姑姑這時道:“賈姑娘,出去嫁人後,當知自己的身份,莫再起什麼不該有的念頭,還有,如今皇上和娘娘還算給你們賈府和袁府的面子,都回去好好想想,別自尋不痛快!”
這頭袁子信領了賜婚旨意回府,自然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袁夫人此回倒是沒暈,卻跟瘋了似地,將自己住的正院砸了個稀巴巴爛,接著還準備點上一把火,幸虧給旁邊的女兒跟女婿硬是哭著喊著給攔住了。
而袁子信早無心去管袁夫人,卻將自己獨個兒鎖在書房裡唉聲嘆氣,想著怕是自己這相國之位已岌岌可危,他終於領教到徒元徽這位帝王的耐心。
這一回面上徒元徽皇恩浩蕩,給他袁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