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年少的風華都被風化。”趙文斌的聲音乾淨、柔和,優雅得像在唸一首哀而不傷的散文詩,“有人說人的一生太漫長,我們有的是時間忘記過去,忘記那個曾經的人,然後再去愛上下一個。但是有的時候,有一種想念,比時間還要漫長。”
“人生處處充滿變數,十八年前的我,絕對不會想到,我會用十八年去想念一個人,也許還會一直想念下去,直到我的、或者他的名字,被刻在墓碑上。”
韓逸霍然起身,直接轉身衝出門去。整個大禮堂沉浸在這種恬淡的憂傷中,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的帽兜男倉惶逃走,除了講臺上的趙文斌。
那個倉惶離去的背影落入眼底,趙文斌悄悄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然後繼續若無其事地講著他的課。
……你還想逃到哪裡去呢,我的將軍?
一堂公開課就在這樣典雅的氛圍中結束,助手們熟練地將樂器和講課用的電子裝置都收拾妥當,來聽課的人有序散去,而一個女生卻逆著人群,溜上講臺。
趙文斌正在收拾資料,看到女生靠近,輕笑著點點頭:“你的詞寫的不錯,多謝。”
學生、兼職愛情小說寫手的盧邱麗撓著頭,咬著嘴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她上課的時候悄悄留意來著,沒想到自己寫的那幾句煽情臺詞,讓趙文斌哀傷徐緩地一念,居然有那麼大殺傷力,整個教室裡的人都動容了,而傳說中的戰場狂人,居然直接奪路而逃。
“……那個……趙老師,我們這麼背後陰韓教官,是不是有點……”盧邱麗表示非常糾結,她雖然熱衷於寫各種狗血男男愛情故事,但不代表她願意在三次元幫腹黑鬼畜陰自己教官!
沒錯!盧邱麗徹底給自家男神貼上了大大的“鬼畜”標籤,太可怕了!提起趙文斌整個音樂學院乃至松雅大學,誰不是張口稱讚一句“趙先生啊,那是個好優雅好溫柔的琴師呦~”感情這廝所有的鬼畜都給一個人留著呢!
韓教官我給你點蠟!
趙文斌這時露出一點點落寞:“是我麻煩你了,抱歉。但……除了你,我也沒有別的人可以求了,如果你真的不願意,那……”
“不是啊趙老師!我、我沒說不願意啊。”盧邱麗急忙擺手,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趕緊澄清道,“那個……反正是他先拋……那個,他不對在先嘛!”
盧邱麗嘿嘿傻笑了一下,趙文斌也莞爾一笑,然後說:“謝謝。”
“趙老師,我有按你說的,每天給他發資訊哦!”盧邱麗很快就在男神的溫情攻勢下淪陷,開始愉快地給趙文斌看自己和韓逸的聊天記錄。
“看!這是我今天準備更新的小說,韓教官肯定會看的。”盧邱麗信誓旦旦低保證。
妹子愉快地蹦躂著走了,準備回去繼續和韓逸“友情互動”,趙文斌繼續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抬眼看了看韓逸坐過的那個位置。
他來過很多次,但每次都悄悄來,又悄悄走,即使已經同在一個大學裡,也依舊再沒聯絡過。
趙文斌微微笑了一下,韓逸,在隔著一片星空的時候,我不能拿你怎樣,但如今,你還想往哪躲?
有一句話還是非常對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原本以為堅不可摧的東西。
所以趙文斌再一次拿到診斷書的時候,一點都不驚訝,甚至沒有任何感想,這對他而言根本無所謂。
反而是心理醫生劉春瀅耐心地勸導:“趙先生,您真的不需要擔心,我們會為每一位諮詢者嚴格保密的。”
診斷書上寫的是“疑似偏執型人格障礙”,至於為什麼只是疑似,因為趙文斌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任何一點關於自己的事。
見趙文斌依舊保持沉默,醫生用一種溫柔婉轉的聲音說:“有些事情要說出來,才可以想辦法解決啊,到底是什麼讓您這麼多年耿耿於懷,我想說出來的話,心裡會好受很多,這樣對音樂創作也更有好處呦。”
屋子裡整個鋪著典雅的碎花牆紙,大色是暖暖的淺綠色,給人一種溫暖宜人的舒適感,可惜劉春瀅醫生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笑僵了,對面這個固執而沉默的軍官是整個心理中心的重點攻略物件,明明只是一個文職軍官,卻比那些受過保密訓練的退役特工還難纏,根本油鹽不進,完全不配合治療。
“要不,我為您安排一次催眠治療?”醫生頭上冒出一點冷汗。
“不用了,謝謝。”趙文斌笑了笑,比心理醫生笑得要溫柔真誠多了,他把診斷書遞還給醫生,“所有現役少校以上軍銜的軍官都要定期接受心理疏導,這是你們的規定也